“姑爺,我是府裡的護衛許衝,縣衙說你妹妹告發你殺了她母親和弟弟……”
所謂的護衛徐衝後麵說什麼,沈念安已經聽不清了。他麵上平靜,但心裡卻已經是驚濤駭浪。
剛才還在想,阿依講的“故事”要是真的。按照最直接的關係,那個跟他長的一樣的沈念安就是關鍵。
現在這根需要的線來了,卻是炸掉他的導火索,而他自己就是那個即將粉身碎骨的炸藥包。
弑母殺弟的大罪,這擱哪個朝代能活?這是要置他於死地啊!
也曾經想過這會不會真就隻是一個巧合,所以才造成了這種誤會?
但現在,這哪裡是誤會?分明就是給他設計了一個死局!
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不給他,身體才剛剛有點好轉,便要將他推入深淵。
可問題是誰要這麼處心積慮的針對他?是另一個沈念安?還是另有他人?
原來一直想不通一個事情,如果是沈念安製造了李代桃僵的戲碼,緣由上說不通。
你不願意入贅跑了不就完了嗎?何至於這麼大費周章?
但如果加上現在的殺人案需要自己頂包呢?雖然仍然沒那麼嚴密,但至少說的通了。
可什麼原因讓他弑母殺弟?就算關係不好,也到不了弑母殺弟的地步吧?
“姑爺,我陪你去,咱們到縣衙把話說清楚就好。”徐衝到了近前說道。
沈念安看了徐衝一眼,沒有回他的話。他現在有選擇嗎?他沒有!
他現在就算不顧風險強硬的辯解自己不是那個沈念安,也隻是個徒勞的笑話,垂死的掙紮。
人是社會性動物,你的社會身份不是你自己說是誰就是誰,而是彆人認為你是誰就誰。
上河村的村民、沈家親人、薑家管家都認定你是沈念安,你說自己不是有毛用?
再說你不是沈念安,那麼你是誰?
他醒來也曾嘗試說服阿依,結果顯而易見。連一個小丫頭都說服不了,遑論他人?
麵對詭異的薑沈兩家和這個陌生的世界,沈念安能說的清楚嗎?敢說的清楚嗎?
至於跑?倒也不是沒有想過。但問題是如果這真就是一個陰謀,能輕易讓你跑掉?又能往哪裡跑?
更彆說他才能剛剛走動,對方索命的繩子就遞了過來,他連嘗試的機會都沒有。
他現在也無法分辨麵前這些人到底是敵是友,比如說這個徐衝,比如這薑家。
“阿依,你能陪我去作證嗎?”沈念安回頭問道。
阿依幾乎是他現在唯一能指望的人,也是他的第一證人。
“好……好,我陪姑爺去。”阿依回道。
阿依現在也是滿腦袋問號,姑爺爺這幾天都起不了床,怎麼還能殺人?
可她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鬟,在幾個公人麵前她也不敢多說話。
聽到阿依的回答,沈念安心裡總算稍微有了一絲欣慰,還好這個世界沒那麼讓人絕望。
“還有,能找到那個給我看病的郎中嗎?也把他帶上。”這是他的第二個證人。
“姑爺放心,李郎中就在府裡。”這次是徐衝說話了。
沈念安點了點頭。雖然徐衝帶著淡淡的笑容,但沈念安卻一點都不敢相信。
如果真把自己當薑家的姑爺,看你這身裝扮怕也不是個簡單的人,能讓縣衙的人帶我去問話?
“我大病初愈,行動不便。可能走的比較慢,還請幾位官爺諒解!”不知道說的對不對,他隻能根據所有的見識來應對。
“姑爺,我已經讓府裡備了馬車。”徐衝道。
“那好,我們走吧!”沈念安再無多言。
前麵究竟是龍潭虎穴,還是深溝萬壑,他都必須去闖!看看到底是些什麼魑魅魍魎!
沈念安慢慢的跟著衙役和護衛出了小院,這才發現薑家比他想的要豪闊的多。
雖然整個地方看起來不是很大,但前院亭台樓閣相連,小湖溪水潺潺,花園裡花團錦簇,處處透著典雅與彆致。
他還看到了不少丫鬟侍衛和其他的下人。有的在侍弄花草,有的就站在一旁閒聊。當沈念安出來後,都無一例外的看著他。
看來自己這個所謂的姑爺被官府帶走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
出了薑府正門,沈念安回頭就看到高大的門頭木匾上龍飛鳳舞的刻著“薑府”二字。
不知道這神神秘秘,連主人都沒一個的薑府又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
沈念安沒再停留,轉身就由阿依和徐衝扶著上了馬車。
一路無言,沈念安心裡盤算著可能麵對的場景和破局的機會。雖然時代不同,但有些道理總是相通的。
不管如何都要試一試,既是投石問路,也是因為不甘心。
沒過一會兒馬車就到了縣衙,沈念安在阿依的攙扶下剛出了車廂,就見到徐衝已經等在了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