頎長的身軀躺在床上,五條悟閉上了眼睛。
他強迫自己睡一下,他在心裡告訴自己,隻要睡醒,隻要再一次睜開眼睛,夏油傑就會出現。
他是這樣答應自己的,隻要他這樣說,自己就會這樣相信。
手指抓著床單,在幾分鐘後,五條悟頹敗的再一次睜開了眼睛。
不行,根本不行,哪怕夏油傑那樣告訴他的,他也無法做到。
他好像一個ptsd患者,被丟下過一次後,就對這件事充滿了恐懼。
五條悟本能的抓起了床頭櫃上放著的手機,他找到通訊錄,毫不猶豫的按下了名字前麵加了一個a的那串電話號碼。
跟過去撥打過的一樣,這個號碼是……
不對,五條悟的眼睛一下子睜圓了。
他聽到那個早就被定義為空號的電話號碼……接通了。
“傑?”五條悟喃喃地叫著夏油傑的名字。
“誰,你找誰?誰是傑?”粗魯的男中音帶著被吵醒後的煩躁,不等五條悟回過神來,那人又吼了一聲,“這個號碼,我已經用了一段時間,你打錯了,以後不要再打過來。”
電話就這樣被硬生生的掛斷了,五條悟茫然的看著手中電量不足的手機,內心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情緒。
夏油傑,他好像又一次從他的世界裡消失了。
不打一聲招呼,說走就走,連道彆的話都不講一句。
嘴上說著是摯友,其實從來沒有真的把自己算在他的人生之中,關緊心門,不讓自己真正的走進去。
怎麼可以這樣啊,這個混蛋怎麼可以又一次把自己拋下?
五條悟決定不要待在家裡等,他要主動去尋找,曾經沒有付出全部努力去挽留一個人,是他人生中最最後悔的一件事。
不要總想著順其自然,在想要做一件事的時候就快點去做,不要猶豫,不然很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五條悟連外套都沒穿,就那樣跑了出去。
虛浮的腳步噔噔噔的踩在被雨水衝刷過的木質外置樓梯上,五條悟像個被家人拋下的孩子那般,恐慌的穿過院子朝院門外麵的世界跑去。
人海茫茫,外麵的世界很大,但是這一次他知道,那個人是存在著的,隻要自己主動去找,就一定能夠找到他。
拖鞋踩在紅磚鋪就得小路上,雨水很快浸濕了五條悟穿在身上的灰色運動褲的褲腳。
跟夏油傑在一起的時候,他會主動地解除無下限,原因不過是可笑的想要觸碰和被觸碰,仿佛有皮膚饑渴症似的看中每一次無隔絕的觸摸,觸摸能夠帶來實感,能讓人心安。
現在,即便夏油傑不在,隻要五條悟還身處在這個院子裡,他就會固執的如此。
還沒有完全退燒的人,一點點涼都會讓他覺得像是皮膚貼到了冰塊。
然而,現在的他根本顧不上這些,他隻有一個想法,不管發生什麼,他都隻想要找到那個人。
一路跑到院門那邊,院門是關著的,應該是昨天夏油傑買完東西回來時,順手關上的,就連那個小巧精致的門栓都好好地插在那兒。
什麼鬼,為什麼門是從裡麵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