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碼頭燒了大火,城內還死了十個人。
對於衙門裡的官吏而言,今夜一定難以入眠。
李韞來到州衙門前時,大門緊閉著,裡頭卻燈火通明。
他下車,敲了敲門。
“誰啊?大半夜的。”
朱門敞開一條縫,小捕快揉著眼睛,探出腦袋來打量。
“我找鄭士齊鄭大人,勞煩稟報一聲。”李韞隨和道。
小捕快一口回絕道“今夜可不行,今夜瑣事太多,鄭大人正頭疼著呢,說了誰也不見。”
“喂,小捕快,你沒腦子也該有眼睛吧,認不出我家公子身上穿的是袞龍袍啊?”大福指了指李韞身上的袞龍袍。
小捕快年紀也不大。尋常人誰見過袞龍袍?他上下打量著李韞
“你這衣裳看起來,是要比我家大人身上的富貴一些,可那又如何?大人說不見就是不見!”
“嘿!你這種沒腦子的捕快,遲早將你家大人給害死!”
“再不走,我可要將你們抓起來了!”
“嗬嗬嗬……”
小捕快,倒是蠢得可愛。
李韞笑了笑,摘下腰間的九龍玉佩,遞給小捕快道“你將這枚玉佩交給你家大人,他自會出來相迎。”
“公子還算有禮,仆人卻像條惡犬。”
小捕快瞪了一眼大福,抓過玉佩便關了衙門。
此時。
公堂外。
直挺挺擺著十具屍體。
鄭士齊來回在屍體間踱步,額頭上的汗擦了又擦,問道
“黃仵作,你都瞧半天了,可有找出什麼線索來?”
“稟大人,這些人都是快刀所殺,且都是一刀封喉,乾淨利落,殺人凶徒必定是訓練有數的高手啊,小人實在是瞧不出什麼端倪來。”
“那可如何是好啊?一連十條人命,碼頭又燒毀大半,若找不出凶手來,本官頭上這頂烏紗可就保不住了!”
鄭士齊又擦了擦汗,急得原地打轉。
“大人,大人!”
小捕快呼喊著跑進院子。
“何事大呼小叫的,不是讓你勿要打擾麼!”鄭士齊嗬道。
“不是大人,門外有個人,非得要見您!”
“本官正煩著呢,誰也不見!”
“可是他說了,您瞧了這塊玉佩,自會出去相迎。”
小捕快將玉佩遞給鄭士齊。
鄭士齊接過玉佩,來到燈籠前那麼一照,“一,二,三……七,八,九!”整整九條龍!
天底下能佩九條龍的,怕也隻有皇帝陛下了!
鄭士齊臉色大變,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急忙問道“那人是何年齡?是何長相?是何穿著?”
小捕快撓了撓頭,說道“年齡二十歲出頭,長得劍眉星目,怪英俊的,是何穿著……哦!他仆人說了,好像是什麼……什麼袞什麼袍的!”
“袞龍袍!”
“對對對,就是袞龍袍!”
“何種顏色的袞龍袍?繡的是幾爪龍?”
“似乎是紫金色的,好像是四根爪子……”
紫金袞龍袍,繡四爪天龍,豈不是藩王駕到?
“快快快……將屍體藏起來!”
鄭士齊招呼捕快趕緊藏屍,自己則理了理官服烏紗,懷著忐忑心情出門相迎。
不一會兒,衙門敞開。
鄭士齊卑躬俯首,雙手托舉著玉佩,邁著碎步跨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