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有這樣一句話“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一想到自己手無寸鐵,再加上也不知曉父親會如何應對,趙昭婷決定暫時止步,先看看再說。
那一邊的趙誌興似乎是充耳不聞,再吸了一口旱煙之後,就著那路邊的一塊石頭,磕起那旱煙袋來。
隔著數丈之遠的這一邊的趙昭婷,儘管是被利刀隔開,儘管尚不知曉事情的原委,然而,對於父親的沉著冷靜、臨危不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她還是打心底欽佩不已的。
站在她身邊的王氏,此時眼見監視、阻截她們的蒙麵大漢,已然增至兩人,考慮到自己力弱無勇,難以闖到夫君身邊,也就隻能和女兒一樣,先觀望一下再說了。
“趙誌興,彆裝蒜了!”那邊那領頭的漢子,顯得不耐煩了,高嚷起來,“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著,向另外三個手下招了招手,就要上前擒拿。
趙誌興站起身來,將旱煙袋橫在胸前,隱隱成以靜製動之勢。
“這位兄台,”隻聽他這樣說道,“你,你多半是弄錯了吧?哦,老夫確實是姓趙,不過,並不是你所要找的什麼趙誌興,老夫趙立柱!”
領頭的那個大漢似乎有點遲疑了,一時眯縫著眼,打量起眼前這位自稱“趙立柱”的“老夫”來。
而另外那三個手下,眼見頭領一時遲疑不決,再加上並沒有聽到和見到動手的手勢或口令,也就暫時後退半步,不過,那已經形成的包圍之勢,依然是隱隱可見。
這一邊的趙昭婷心頭一愣父親還有個名字叫“趙立柱”,這我倒是沒有聽說過。不過,這六個蒙麵大漢,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父親敷衍、糊弄一下他們,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哈哈哈”,突然聽見那領頭的蒙麵大漢狂笑起來,“趙誌興,莫要以為天快黑了,我就認不出你?我問你,你右邊頸脖上是不是有個刀痕?”
趙誌興淡淡一笑“這位好漢,老夫在外麵闖蕩多年。你也知曉,這幾年,道上也不見得就有多太平。因此,臉上,頸上,手腳上,有點傷痕,也在所難免吧?哦,這位好漢,你和這幾個弟兄,這些天也吃了不少苦頭了吧?這幾兩碎銀,你,你就去拿去,跟弟兄們喝上幾杯……”
說著,改由左手拿旱煙管,右手就要伸入懷裡,一副要從裡衣內側掏銀兩的樣子。
趙昭婷心念飛閃在這荒野郊外,有何天理王法?這夥盜賊,如果拿了銀錢就走的話,那是再好不過的了!俗話說“破財消災”,這幾兩銀子,以父親的本事,以後還是可以再賺回來的……
那漢子哈哈一笑“趙誌興,收起你的銀兩吧!隻要,隻要你跟我們走一趟,到了我家主人那兒,弟兄們的這點酒錢,肯定是少不了的……”
“你家主人?你家主人是誰?”趙誌興這樣問道。
領頭的那個漢子把臉一沉,獰笑道“趙誌興,我家主人是誰,你心裡很清楚!現在,我隻想問一句,這一趟,你走還是不走?”
趙誌興眉頭一皺“你們這夥盜賊,一向都是欺軟怕硬、魚肉百姓的!在此,趙某也想要奉勸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還是及時懸崖勒馬,棄暗投明吧?”
那漢子乾笑幾聲之後,惡狠狠地說道“趙誌興,死到臨頭,你還如此嘴硬!你所說的這些話語,或許也不無道理。隻是,這些日子,我和這幾位兄弟,奉命而來!你,你真有什麼話語,就請跟我們走一趟,到了衙門裡,我家主人,會跟你說清楚的!”
“趙某此時另有要事,改日再說吧?”趙誌興淡淡地說道。
“要事?再緊要的事情,還能大過官府之事?趙誌興,你,你可要想清楚了,公然拒捕會是什麼下場?”領頭的那個漢子,這樣威脅道。
“你們這夥盜賊,在洋人麵前奴顏婢膝,就知道魚肉百姓!你們,你們這些為虎作倀、助紂為虐、挾洋自重的家夥,遲早是要遭到報應的!”隻聽趙誌興反唇相譏道。
“好吧,趙誌興,”隻聽那漢子這樣說道,“這些家國大義,我,我說不過你!此時此刻,你若再不識抬舉,我和這幾個兄弟,就隻能勉力請你走這一趟了……”
說著,向三個手下招了招手。
這一刻,趙昭婷看清楚了,那三個手下,在他們頭領的率領之下,鋼刀在手,緩步推進,一步一步地縮小著包圍圈。
趙誌興眼光如炬,冷冷地注視著圍攏上來的這四個壯漢,右手旱煙袋回收,蓄勢而動。
領頭的那個漢子鋼刀一揮,一招巨蟒纏身,砍向趙誌興腰間。
看看敵招將至,趙誌興眼明手快,右手將那旱煙袋向下一點,壓在對手的刀刃上。
也就在這一瞬間,隻見他探手入懷,一旁的人看清楚了,隻見寒光一閃,他的左手裡,已經多了一把刀光炫目的匕首!就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之中,隻見他搶上一步,匕首快如閃電,直刺對手咽喉……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啊……”的一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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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那大漢的幾個手下來說,這一聲,包含著太多的驚恐與畏懼。
對於趙昭婷和王氏來說,這一聲裡,蘊藏著無儘的期待與希冀。
原來,趙誌興自知此時已然不能善罷甘休,他就想著出其不意,“擒賊先擒王”,先解決對方的頭領,剩下的那幾個嘍囉,也就不足為懼了。
這個想法,確實是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