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許耀祖莫名衝到寧家買魚,又遊說著寧張氏要買回蜜寶那天起,寧程氏就覺得這後生不對勁。
——他仿佛能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似的,格外地忌憚和痛恨蜜寶。
對,就是忌憚。
於是她又借著在河邊洗衣時,和許家鄰近幾家打聽了些許家內幕,這才發現蜜寶在許家之所以過得這麼壞,竟八成都是這許耀祖在煽風點火。
許耀祖好像非常見不得蜜寶過得好。
許家在村裡是屈指可數的富戶,家底銀錢都厚的很,不至於容不下這二十兩銀子。
今日許耀祖先是再三詢問過寧家走哪條道回家,又見寧家賣醃筍尖方子得了二十兩銀子的財,就氣得當場厥了過去。
寧程氏敏銳地察覺出這裡頭可能有不對。
她腆著臉露出一個笑,對程老大開口道:“程大哥,您每日來往這鎮上,想來消息是格外靈通的,能否托您個事兒?”
程老大道:“要幫什麼忙,寧妹子你隻說就是了,說這等客氣話做什麼。”
寧程氏於是將目的和盤托出:“程大哥你方才也知曉了,我們家打算支個攤子賣醃菜,目前正在選架攤子的地址。這作生意不比其他,我們也是怕人生地不熟的,招了這附近貴人忌諱或攤上什麼官司。”
“所以這幾天,我想讓你幫忙留意一下這鎮上附近動靜,有個消息就支應我們一聲。”
程老大爽快地答應了:“我每日都要往返來鎮上,得了什麼消息,定然會知會你們的。”
寧程氏又忙不迭說了好幾句感謝。
“都是鄉裡鄉親的,不必如此客氣。”程老大隻是連連搖頭,表示不必如此客氣,又歎了口氣看向蜜寶:“隻看今日許家老兩口子的作派,就知道這孩子過去隻怕吃了不少苦,真是苦了這麼好看一娃娃了。”
“你們寧家這遭可真是做了一樁好事了。”
寧程氏也扭頭看向蜜寶。
天色實在太晚了,又馬不停蹄地跑了一天,蜜寶已經有些困了。
她端正地坐在船舷上,雙手乖巧放在膝蓋上,腦袋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的,正在努力地摻著瞌睡。
寧程氏見狀將孩子摟到懷裡,輕聲拍著她的背道:“蜜寶,睡吧。待會兒就到家了。”
聽到熟悉又溫暖的聲音,蜜寶終於撐不住了,抓著寧程氏領口,調整一下睡姿,沉沉地一歪頭睡了過去。
見小孩子睡得正香,程老大貼心壓低了聲音,放緩了行船速度:“待會兒就能到了。”
船槳一下一下輕緩地撥弄水麵,扯破了清澈水麵一輪圓月。
水麵傳來細微的嘩啦水聲,響動在寂靜空蕩的夜晚河麵上,營造出一個孩童最酣甜的夢境。
……
……
待回到小嶺村後,程老大貼心地將船停到寧家門口,對寧程氏道:“孩子睡得正香,就彆吵著她了。”
寧程氏自然是連連說著感謝:“今兒個真是多虧您了。”
連帶著寧大頭和寧五姑娘下船時都是輕手輕腳的,唯恐吵醒了還在酣睡的蜜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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