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深聽見腳步聲抬眼,見是許清清,有一刹那詫異。
隨即想到第一次在醫院見到她是給楚長楓獻血,對她出現在東坪村也就不奇怪了。
許清清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呦,還真是山水有相逢,這都能碰到。怎麼,是不是心裡有愧,上門送賠償來了?”
嘴上這麼說,心裡也知道大概是奔著楚家來的。
不是說來了兩輛車嗎,也不知道在電子管廠裡是個什麼地位,這種家庭糾紛都能摻和進來。
來乾嘛,壯聲勢喊加油?
楚懷深聽到她陰陽怪氣的話,斜眼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
“長得不怎麼樣,想的倒挺美。”
許清清:??
年紀輕輕,怎麼就瞎了呢?
十分誠懇的勸慰:“眼睛不好是病,得治!”
楚懷深反唇相譏:“彼此彼此,自戀也是病。”
許清清瞪著他,發覺這也是個嘴巴不饒人的。
“少扯那些沒用的,彆的暫且不說,我花兩毛錢請人報警,又花五毛錢買花瓶,就為拖延時間。折騰了半天,你一句話讓我血本無歸,連個道歉都沒有,就不覺得虧心?”
“血本無歸?老太婆先不是還賠了你一塊錢,做人不要太貪心!”
一塊錢跟幾十塊能比?
許清清氣結,這人怎麼就說不通呢。
楚懷深看著她那副理不直氣也壯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真特麼無聊,跟個不相乾的人在這扯什麼皮。
不再理會她,抬腳就走。
許清清沒想到他連接話的機會都不給自己,氣呼呼道:“你家太子爺都沒你這麼牛氣。”
不知道哪個字刺激到了楚懷深,他離開的腳步一頓。
轉頭看向她,眼眸漆黑,深不見底,好像還帶了幾分陰鷙。
許清清被看得有點發毛,不自覺後退兩步,“那個,我什麼都沒說。”
這一退不要緊,身後就是樹道溝。
尤其前兩天剛下過一場雨,這裡被樹影著,再加上地上都是雜草,根本沒乾透。
她一腳踩在邊緣上,還沒站穩,腳下的土便是一鬆。
許清清根本來不及跳開,整個人就隨著鬆動的土一起朝後麵跌了下去。
“啊!”
她隻來得及驚叫一聲,就狼狽的栽進了樹帶溝的草叢裡。
楚懷深也被嚇了一跳,看她趴在那裡不動,惜字如金的問了句:“沒事吧?”
許清清並沒有感覺到疼,可樹帶溝有一米多深,那麼高跌下來怎麼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完了完了……都沒有痛感了。
許清清瞬間覺得天塌了,“我感覺不到疼,不會是摔殘了吧?”
“彆嚎了,看看你身下除了草和泥還有什麼?”
“啊?”
許清清順著他的話低頭,就看見底下壓著的鬆軟泥土和厚厚的野草,之外什麼都沒有。
試探著動了動胳膊腿,都還能動,
瞬間止住聲音,“誒?我沒受傷耶!”
楚懷深嫌棄的閉了閉眼,最後還是無奈的找了根粗壯的樹枝折下來,朝她遞過去。
“抓著它,我拉你上來。”
許清清卻沒動,因為她看見,自己衣服上沾了一堆泥土和被壓斷的草葉。
這時候上去,豈不是叫他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