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動。”秦風這會兒念叨自己胳膊的傷了:“我胳膊可有傷,你給我動壞了以後我可打不了獵了。咱們一家子可就得喝西北風去了。”
陸暄暄被迫躺在他的肩膀上,他另一隻手錮住了她兩隻手腕,壓在她的脖頸之下,使她動彈不得:“你做什麼呀,放開我。”
秦風一本正經的告訴她:“這樣用你的頭枕著我的肩膀,就不出血了。這叫止血療法。”
陸暄暄又羞又惱,緊咬著下唇,她彆過臉去,悶聲道:“你騙人,什麼止血療法。”她動了動,氣道:“你占我便宜。”
“天地良心!”他信誓旦旦堅稱:“我真的是在止血。”他將話鋒一轉,道:“你知道我今晚打了多少匹狼?”
秦風來了個自問自答:“十二匹,當中還有一匹凶悍的狼王,若我以前自然不足為懼,如今我眼睛瞎了,還真有點受影響,我差點回不來了。”
陸暄暄注意力果然被他帶偏了:“你打那麼多做什麼?”
秦風:“賣錢啊。你不是喜歡錢麼?”
陸暄暄沒說話,秦風心裡黯然失望,可能在她眼裡,自己跟那頭小黑驢沒太大區彆,她很可能拿自己當騾子當馬,又或是一株搖搖就能劈啪掉錢的樹,想到這裡,他心裡又有些憋屈了。
陸暄暄驀地開口:“我是喜歡錢,可你也得量力而行,掙錢永無止境,咱們如今不等銀子用,隻是未雨綢繆而已,細水長流,你急什麼?”
她說完了話,竟往他懷裡縮了縮,溫聲囑咐他:“下次不可以這樣以命相搏了,知道麼。”
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竟然有秦風驅散滿身疲憊的魔力,秦風心裡暗喜,麵上卻不耐煩的答:“彆囉嗦了,我是瞧著今兒個有些陰天,我怕下了雪之後大雪封山不好去打獵了。”
她微微昂起頭來,驀地問他:“下雪了嗎?”
“我回來的時候外麵開始飄著一點雪花了。”
兩個人靜了一陣,窗外落雪無聲。
陸暄暄驀地開口:“秦大哥......其實,我很感謝你。”
秦風眼眶一動,如果他腦頂擁有一雙兔耳朵,此刻一定會高豎起來,屏息凝神的聽。
陸暄暄:“以前總是餓肚子,餓的頭暈眼花的上山去打柴,最怕下雪天,因為那時候村民都回家避寒去了,連雞狗都不見,隻有我自己一個人走在冰天雪地裡,背著柴跑去一家一家的送。適才聽你說下雪,我非但沒有像以前那樣提心吊膽,反而自心裡升起一道因為下雪而歡喜的心情,滿腦子想的竟是期望雪下得大一些,厚一些,這樣可以堆雪人玩兒了。”
秦風靜了一陣,才問她:“你說完了?”
他以為陸暄暄會和自己敞開心扉,細聊聊自己如何待她不薄的事情,沒想到就這麼一句,圍繞著餓肚子,打柴,下雪,堆雪人。半個字沒提他。
雖然話中的深意他聽得出來,可他並不想聽到這麼委婉的表達感謝,許是先前的期望太高,此刻倍覺不甘心,於是,他命令她:“你再說點。”
陸暄暄一愣:“啊?”
“再說點啊。具體說一說如何感謝我的。”
陸暄暄回頭看了一眼秦風:“我不是說了麼?”
“這算什麼感謝?你提到我了嗎?我讓你提我!”秦風不甘心,晃了晃她的手:“快說。”
陸暄暄肩膀輕懟了秦風一下:“我要表達的已經表達完了,沒什麼要說的了,說的太多顯得虛情假意,我不會那個。”
怎麼跟我還嘴時候我瞧著你挺會的?
這話頂了上來,秦風是真想問她。
可他沒說,硬生生把話茬咽下去了,咽得十分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