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禾低頭怔怔看著自己腳下的那一片尿漬,頓時羞憤的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她居然在賀瑾舟的麵前被嚇尿了。
這比讓她死在賀瑾舟的麵前還難受。
此刻的賀瑾舟對她,不知道覺得多惡心吧?
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自己在賀瑾舟的心裡變成了一個惡心的存在。
她搖頭,拚命搖頭,再也不管不顧地大喊,“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忽然放聲哭了起來,鼻涕眼淚流了一臉,“阿舟,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明明我那麼愛你,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賀瑾舟靜靜地眯著她,從她的眼神裡,他可以判斷出,她是絕不可能跟他說實話的。
如果說了,自然就代表著當年發生的一切都是她謀劃的。
許念禾雖然又貪心又愚蠢,可畢竟沒蠢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想到自己這些年來,因為許念禾對程知鳶帶來的傷害,他就恨透了許念禾,更恨透了自己。
他閉上眼,擺擺手,沉沉吩咐,“把他們兩個送回北方吧,如果他們再敢踏足江洲一步,就斷他們一雙腿。”
“是,老板。”田力點頭,拎著許念禾轉身就大步離開。。
“不不不……”
許念禾拚命掙紮大叫,“我不走,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回到北方,回到她那對社會最底層的父母身邊,還不如讓她去死。
不過,田力的力氣實在是大的驚人,拎著她就像拎著隻小雞一樣,不管她怎麼掙紮都沒用。
“阿舟,我救了你的命啊,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狠心,你不可以,不可以……”
很快,田力就拎著許念禾出了辦公室。
吳江海也被架了出去。
辦公室的門關上,很快將許念禾的哭喊聲隔絕。
賀瑾舟靠在椅背裡,心裡一遍遍地說著“對不起”。
他忽然想起來。
三年半前的那天,他從酒店回到賀老夫人住的鹿南山莊的時候,看到程知鳶走路的姿勢挺怪異,而且,後脖子上還有幾處明顯的曖昧痕跡。
當時她看到他,直接就躲開了。
後來,他跟程知鳶的新婚夜,她根本沒有出血。
他當時還問她,是不是跟彆的男人睡過了?
程知鳶沒有回答他,隻是撇開了頭,算是默認。
後來,他對她的冷淡跟粗暴,跟他們新婚夜她沒有落紅,是有關係的。
骨子裡,賀瑾舟其實是個傳統的男人。
所以,程知鳶根本沒有跟彆的男人睡過,他被下藥的那晚,大概率睡的人,就是程知鳶吧。
因為,兩個人新婚夜,他對程知鳶的身體,就格外的熟悉。
有種欲罷不能的衝動。
所以,就是她。
程知鳶的第一次,就是給了他。
此時此刻,無儘的悔恨和思念折磨著他,讓他痛不欲生。
……
程知鳶消失一個月後,賀瑾舟徹底病倒了。
高燒連著一個星期不退,全身的各項檢查都做了,專家級的醫生來了一波又一波,可就是找不出他一直高燒不退的原因。
一個星期下來,他一直昏睡不醒,渾渾噩噩,還是不是說夢話,嘴裡不斷地喊著程知鳶的名字。
唐婉寧急死了。
賀善信也急。
他們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絕不能再失去賀瑾舟。
“你說現在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我去把程知鳶給找回來嗎?”唐婉寧哭著對賀善信道。
一個星期下來,她天天守著賀瑾舟,人也熬的憔悴了,仿佛蒼老了十歲不止。
賀善信歎息,“瑾舟派出了那麼多的人,至今都毫無知鳶的消息,你以為你想知鳶回來,她就會自己出現嗎?”
“那你說怎麼辦?”唐婉寧吼了起來,“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賀善信無奈的低下頭。
他要是有辦法,還用得著唐婉寧在她的麵前吼嗎?
“你說,瑾舟怎麼一下子就非知鳶不可了,以前瑾舟不是並不喜歡知鳶的嗎?”他忽然問。
唐婉寧也一下被他的這個問題給問住了。
是呀,賀瑾舟對程知鳶的態度素來冷淡,甚至是結婚快三年,從來不跟她同房睡,結婚三年也不對外公布他們兩個人的關係。
怎麼現在程知鳶走了,不見了,他卻忽然非程知鳶不可,還把自己折騰到現在這種地步?
這是為什麼?
唐婉寧和賀善信讓人叫來了張池和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