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見他如此抗拒,也有些後悔抱他。
人家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癱成這樣,正是敏感自卑的時候,被個女人抱著走,他不要自尊的嗎?
手咋就這麼欠呢!
但是,抱都抱了,隻能硬著頭皮抱回房了,還能咋的?
“你傷著了,我有力氣,幫一幫你怎麼了?哎,你彆動,彆動。”
華霆一隻手去掐她脖子,“你放不放?”
程婉板著臉,“讓你彆動!不然摔了彆怨我啊。你雙腿肌肉都畏縮了,再摔一回要廢了,指定得鋸掉。”
也不知是被嚇住了還是怎的,華霆僵著身體,卻沒再動。
醒來的華雲琛渾渾噩噩,正循著聲音走來,看到這一幕,他懷疑自己看錯了,用力地搓揉了下眼睛,小跑到前麵伸手攔住,撕心裂肺的喊了聲,“爹!”
爹,你為什麼要她抱?
難道你喜歡上她了嗎?
她不給飯我們吃、不守婦道、還把奶氣偏癱,這種種令人發指的惡事,你都忘了嗎?
麵對滿臉受傷與憤怒的大兒子,華霆神色平靜,“讓開。”
華雲琛還想說什麼,忽然醒悟過來。
爹這麼淡定,在他麵前一點也不心虛,那指定沒被這毒婦迷惑。
那麼,抱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華雲琛瞪了程婉一眼,讓開了身子,“便宜你了。”
程婉:“……”
這狗男人的便宜,她真不稀罕占,真的!
華文正給華雲燁上藥呢,見程婉抱著自家弟弟進來,瞪大了雙眼,嘴張得能塞下倆雞蛋,手裡的瓷瓶“吧嗒”掉下滾吧滾吧沒了影兒。
見兄長這般吃驚,華霆眼神總算有些躲閃,有一絲不自在,“還不把我放下來?”
程婉正瞅著華雲燁的傷處。
燙傷的肌膚不紅了,水泡也癟了下去,華霆的藥還挺管用,聞著有淡淡的藥物和蜂蜜香味。
是什麼藥呢?
她想著這些,有點心不在焉地把人放下。
可不知怎的,華霆直挺挺摔下去,“砰”的一聲。
華霆悶哼出聲,麵色有些發白,一隻手死死掐住抽搐的大腿。
他怎麼疼成這樣!
程婉有些慌,伸手要給他輸治愈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你是有意!”華文狠狠推開她,“滾!”
華雲燁也跟著喊,“你滾!”
華雲琛攥緊了拳頭,目光憎恨。
滿屋子的人都厭惡她。
程婉心裡不舒服,但見華霆額頭青筋突突跳,確實被傷到,她也有些自責。
“他的藥在哪兒?我去熬。”
說完又懊悔。
華霆已經許久沒吃過藥了,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輕咳了聲,想著轉移大家的注意力,“我熬了青菜粥,華雲琛,你喊弟弟妹妹回來吃。”
她頓了頓,又道,“粥熬得有點多,大哥,你也留下吃。”
說完,她便走了出去。
華文懷疑自己聽錯,她喊他大哥?他沒聽錯吧?
他身板單薄,雙腿格外瘦長,村裡人便給他起了個綽號一隻鶴。
程婉每次見他都喊他“死鶴”,眼下不但喊他大哥,還讓他留下吃粥?
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孩子們也在想:她是不是摔壞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