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武帝冷眼看著朝堂上臣子的反應,心思莫測。
半晌,朝臣自覺吵的有些過火,又各自如鵪鶉般龜縮起來,不再開口。
乾武帝冷笑“怎麼不吵了?”
“覺得難聽了?覺得刺耳了?覺得臉上無光,顏麵儘失!治水七年,朝廷拿出八百萬兩銀子,現在水治的如何,一年更甚一年!你們不是廢物是什麼!不是無能是什麼!!!”
乾武帝怒罵,顯然江南水患已然成了他的心頭大患。
“陛下恕罪!”
一眾朝臣紛紛跪於地,大氣也不敢喘。
乾武帝輕出了口氣,沉聲道“此人言之有物,實為可用之人,把此人給朕找出來!”
“是。”
散朝後,一行人落在蕭廷善身上的視線,帶了幾分同情。
成國公的小兒子宋華章上前恭敬道“大哥切莫灰心,想來隻是時運不濟,說不定陛下找不到此人,大哥還有機會。”
一番話,說的看似誠摯,偏那雙眼裡帶著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蕭廷善對他笑了笑,仍做君子風度“借弟弟吉言。”
宋華章笑了笑“母親替大哥擺的慶功宴,想來是不必了,哥哥若不嫌棄,倒是可以當做家宴。”
蕭廷善再度道“母親費心了,是廷善不爭氣,還要勞煩弟弟同母親說明。”
“大哥放心。”
兩人不溫不火的說了幾句,宋華章離開後,蕭廷善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
偏這一路,不少人看向他的視線都是搖頭歎息,似乎是為他的時運不濟而惋惜。
蕭鶴羽瞥了他一眼,從他身側走過,未置一詞。
直到回到三皇子府。
蕭鶴羽一把將手中的茶盞砸向蕭廷善,蕭廷善躲避不及,額上被砸出一片血跡。
“你不是說副都承旨的職位誌在必得麼?本殿下費儘心血推你上位,你倒好,你是拿什麼回報我的!”蕭鶴羽一雙桃花眼,陰柔莫測。
他近來實在不順,原本江南水患隻是每年重提一次的舊事,不值得大動乾戈。
如今偏偏因為宋廷善,鬨出來一對在宮門前吊死的夫婦,更因為王太傅那篇不知從哪來的《論治水》,竟是將所有人的注意都轉移到了江南官場!
若是父皇當真要徹查江南,蕭鶴羽沒把握自己不會被查出些什麼。
蕭廷善嘴裡苦澀,他跪在地上,沉聲道“殿下恕罪,此事必定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
“宋廷善!你真是太讓本殿下失望了,當初本殿下就不該力排眾議,選你這樣生來有疾的人做心腹,你想續命可以,但你不該留下馬腳牽連到本殿下頭上!”蕭鶴羽眉目陰翳,看向蕭廷善的目光裡帶了幾分殺意。
蕭廷善心口一緊,當下道“殿下息怒,此事…確實是微臣的疏忽……”
蕭廷善怎麼也沒想到,那樣兩個他根本不曾放在眼裡的人,竟會成為他仕途之上的絆腳石。
若是早知道,他就該斬草除根,絕不會讓兩人活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