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地,風卷千裡,肆虐向西。
許玄鈞一人一馬,孤身縱入西陲之地,按照楊千秋所給的許家殘兵所在,收攏老爺子的舊部。
他最先融合的神機術,神通六虛功,能捕捉到靈氣,龍脈之氣,甚至能隱約可見呈現出不同色澤的國運。
隻不過這神秘的要術對煉神消耗極大,不到萬不得已,不得輕易施展。
其餘係統中的獎勵,他正慢慢消化。
可突然間,四周起了一陣冷冽寒風,胯下戰馬受驚,發出一聲微弱嘶鳴。
許玄鈞眉頭一皺,臉色變了。
他分明從戰馬的嘶鳴聲,聽到了一絲悲愴之意。
緊接著,西川之外的這片黃沙地中,寒風再起,如大鼓擂動。
許玄鈞隻覺得眼前出現幻覺,那隱隱浮現,又籠罩在這片疆土上的某種光澤,頃刻間變得暗淡了幾分。
接下來,他入眼的一切,儘是悲涼!
這很奇怪!
沒有一兵一卒,沒有一刀一劍,沒有一草一木,卻能感受到淒楚落寞!
“有大事發生了。”
許玄鈞有所預感。
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何納蘭青衣受萬眾追捧,又被譽為年輕一代第一奇人。
有這種本事,數千裡之外,都能有所感應,這並非奇人那麼簡單,更像是怪物。
“神通六虛功。”
許玄鈞看著這被黃沙籠罩的茫茫戈壁,淡淡道。
他的煉神一片通透,發現戈壁之中,靈氣稀少,但他本無心察覺靈氣,隻是在這一刻,看到了一些詭異之事!
一縷縷純潔無瑕的白芒,乘著風,不斷彙聚後又散開。
其中仿佛能聽到一些隱隱可聞的聲音,有男女老少,有桑語稚音,在誦讀至理,在諄諄教誨,有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
“這是,文氣……”
許玄鈞看著白芒散開,仿佛有人要重新將它們聚攏,卻徒勞無功,那些白芒轉瞬即逝。
“以吾身之戮,縱天下狼煙,以吾理之終,啟百世之學。”
“天下乃民之天下,非以武犯禁之天下,願有誌之士共伐靈道,揚善罰惡!”
許玄鈞仰頭望著天際,直到白芒散開,這振聾發聵之言,才徹底成為絕唱。
“究竟發生了什麼?”
“算了,先不管了。”
“駕!”
……
西北,乞活營。
朽木被風沙掩埋,赤地乾旱,裂開的鍋碗瓢盆,散落一地。
乞活營的軍士不睡軍帳,都是披星戴月,枕著斑駁刀劍而眠。
他們沒有戰馬鎧甲,衣衫襤褸,像是乞討之人。
他們也不能吃軍餉發配的乾糧。
一般隻是混著泥沙,摻了汙水和雜草的渾料,唯在將軍開心之時,會分給他們一點。
但饒是如此,鎮西軍最高總將文龍,依舊召集乞活營士兵,要他們衝鋒陷陣。
今晚,符弓將會整合胡蠻大軍,向邊陲百縣發起總攻。
乞活營被安排先做炮灰,拚死抵擋敵人發起的第一波攻勢。
文龍披甲擎劍,看著這群爛泥不如的軍卒,冷聲喝道“記住你們的身份,乞活營,罪卒!讓你們重拾刀劍,上陣殺敵,是朝廷予賜你們的榮耀。”
“這次,賞你們一餐粥飯,去拿些新趕製的刀劍,上戰場,宰掉那些胡狗!”
他說話雖然也鼓舞人心,但麻木的乞活軍聽後似乎並無反應。
“嗬嗬。”一名羽扇綸巾的白衣文士,四十出頭,看著這一幕發出一聲譏笑。
“額,大人。”文龍聽他譏笑,不敢發作,甚至不敢表現出任何不滿,連忙賠笑看著他。
“我聽說你們炎玄鎮西軍很無能,今日一見,名不虛傳。”中年文士優雅扇扇子笑道。
文龍趕緊回答“讓他們做炮灰,是為了更好抵禦蠻寇,這是出兵計謀之一。”
中年文士搖頭歎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你們同屬一朝,也都是上陣殺敵的,竟然自己人折磨自己人。這樣的王朝能好得了?垃圾。”
他來自大秦疆朝,是使團成員之一,沒有經過官道,直接去往神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