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被他們小心的抬出。
桑桐緊隨其後,適應了昏暗的光線後,驟見陽光覺得刺眼,她立在廢墟前抬手遮擋了片刻,身邊已經被葉寒聲等人包圍。
“姑娘,你受傷了,怎麼會有血!”
“不是你的?那就好”
“你是不知道剛才那堆木架子不停的搖晃,真是把我們嚇著了……”
“有什麼話過會再說吧。”
桑桐適應後打斷他們的話,視線追隨病患抬腳追了過去,“他的傷還要再處理,方才在裡麵沒條件,不能繼續耽擱。”
“好,你先忙。”
樓珩一聲說罷,所有人識趣的讓開,桑桐看到了在人群後唯唯諾諾的蠻奴,但也隻是疾步從他麵前走過,沒有停留。
到了臨時搭建的棚子裡。
家屬被攔在外麵。
青年平躺在木板上,官兵來去,裡麵的病人和大夫們下意識朝他們看了眼,視線直接落在他胸口處埋進去大半兒的硬物上。
“這是……簪棍?”
前來接手的藥童看到這畫麵說話都有些不利索,桑桐隨後而來,衣領和臉頰上還留著沒擦乾淨的血,一進來就點明要了許多藥材,讓人趕緊去熬。
然後走到青年身旁。
準備止血藥和紗布,在一眾怪異的審視中,桑桐拿住簪棍的主體,毫不猶豫地一拔,隨手用袖子擦了下,塞進荷包裡。
鮮血自創口處汩汩流出。
她乾脆利索的上藥,用紗布按壓止血,一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隨意平靜,看的所有人心口發緊。
“這樣處理太玩笑了。”
一個老大夫搖頭斥道:“一看就是年輕氣盛,你那樣拔出來,萬一不小心扯破血管,他的命就要交代在這兒。”
桑桐繼續手上的動作,聲音冷淡:“我下手有分寸。”
說話的老大夫黃秋出自涇州城一個有名的醫館,行醫多年,多受人推崇,難得肯出言點撥一個後輩,卻被她當場駁了麵子,老臉一時掛不住,氣急敗壞的準備將她申斥一番。
“你年紀輕輕的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麼分寸,便是行醫幾十年的老人也不敢說麵對這樣的傷勢一定就能把人救下來,你……”
“你閉嘴吧。”
守在外麵的少年看不下去,指著他鼻子罵道:“你個倚老賣老的老貨,要救人的時候不見你張嘴,這會人救出來了你就急著出頭,你有這閒功夫還不如多治幾個人,好過在這兒聒噪惹人討厭。”
“你說什麼……你這小輩好沒教養。”
黃秋氣急敗壞,少年冷笑一聲:“我說錯了嗎?彆人來這兒是救人的,你來這兒是添堵的,你黃老先生平常就隻治達官顯貴,對尋常百姓不屑一顧。”
“這會難道變了?”
少年朝裡麵看了眼,許多傷患躺在床上疼的直哆嗦,其他大夫和藥童一個人要管好幾個,隻有他悠閒的四處晃動,時不時還要指點一兩句。
“看來沒變啊,你要淘金得換個地方,這兒沒有你要找的人……”
他一番話夾槍帶棒說的黃秋老臉漲紅,其他人也確實忍了許久,念在他的年紀和資曆不敢多嘴,好容易有人說出來,他們嘴上雖然沒附和,卻暗自扯了扯嘴角。
黃秋察覺到這微妙的氣氛,尷尬的想要替自己分辨:“大醫無類,對老夫而言,病人就是病人,哪兒有什麼高低貴賤,你……”
“黃大夫,黃大夫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