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沒有學過怎麼勸人,到這裡,卡殼了。
季慈聽見了身後的聲音。
上鉤了,也不枉她蹲在這裡看了好久的螞蟻搬家。
季慈強壓下去上揚的嘴角,做出來一個悲傷的弧度,又悄悄咪咪將自己看了半天的螞蟻搬家用細沙打亂,絕不能讓人看到她在乾什麼,也絕不能讓人發現她蹲在這裡欺負搬家的小螞蟻們欺負得暗爽。
季慈想要站起來同暗衛再訴一訴苦,好降低他的警惕性,再將這件事有模有樣地傳達到李稷那裡。
可惜,季慈試了一下,倒黴,蹲太久雙腿已經喪失了知覺,站不起來了。
季慈:……
季慈繼續蹲在地上,隻給了暗衛一個後腦勺。
“我要見你們王上。”
她淡定開口。
暗衛差點以為幻聽了,她大大咧咧怎麼說出來這樣一句話的?
若不是被派發到季慈身邊,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有一個麵聖的機會。王上,豈是她相見就能見到的?
“那你還是繼續犯錯吧。”
暗衛心中隱隱有一種直覺,季慈,並沒有她表現出來那樣傷心欲絕。
具體表現為——季慈默默用手抓地上的泥,又默默放回去,看樣子,的確不像是傷心的樣子,反倒是有幾分精神不是很正常。那就更加不能讓她見王上了,若是她這個樣子冒犯到王上,豈不是他的罪過?
“你把話帶到就行了,見不見,是王上的事情。”
季慈動了動腳,終於恢複了幾分知覺。
她站起來拍了拍手上殘留的灰,“對了,你重點向王上彙報今日平山侯交代了我一個任務的事情。”
站在樹上能夠看到季慈與李蔚在談話,可限於距離的原因,並不能得知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
平山侯與季慈,到底密謀了些什麼?
看著季慈的神色,他意識到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暗衛沉默地離開了。
季慈在心中感謝李蔚,他可真是她的幸運星。
至於李蔚口中說什麼會聯合幾個大臣向王上上書勸諫,她隻當聽見狗吠,左耳朵進,右耳朵就過去了。
相信李蔚的鬼話,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她還說會讓李蔚做王儲呢。
這大餅倒是畫得格外圓潤。
“啊嘁——”李蔚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握著茶杯的手無意識顫抖了一下。
不知為何,他心裡突然出現了幾分不安。
“主公?”
謝施有些擔憂地看了李蔚一眼。
“無礙。”
李蔚擺擺手,表示自己很好。他的視線凝聚在某處,思緒飄出去。
等到季慈將外祖父要的人送出宮,他的大計,就已經成了第一步。
李稷今日見到暗衛的時間比往常都要早,他直覺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上,季慈小姐想要見您。”
李稷的手頓了一下,並沒有感到太意外,隻是在心裡思索著她想要做什麼。
他淡淡開口,“什麼時候暴露的?”
暗衛肌肉緊繃,感覺腦袋上有千鈞重的壓力壓下來。
他被季慈發現這件事,遲早要暴露,長痛不如短痛,今日就做個了斷。
“屬下……不知。”
李稷從鼻腔裡發出來一聲沉悶的“嗯”字,並未怪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