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拿不拿下安國,對景國來說,隻是增加一片領土而已。
尤其安國與景國相距遠,助力並不很大。
“我知一種登山的鐵索,懸崖峭壁不在話下。”
季慈在心中將那鐵索的製造圖仔細回想了一遍,確定能夠將它畫出來。
下一刻便聽得對方說,“畫下來。”
季慈動作也不扭捏,拿了一支筆就仔細作圖,連鷹爪都尺寸都標得清清楚楚。
李稷似乎很忙,手上的信翻了一封還有一封,書案上成摞的折子被遠誌無聲端了下去。
季慈也不覺得稀奇,李稷勤政的印象,早就刻在她的腦子裡。
但李稷能做到處理政事一整夜,她卻做不到。季慈強忍著困意,“王上,東西畫出來,臣退下了。”
她隻有一層加官的身份,還不夠格與今天其他半夜被拉起來的大臣一同上朝。她都計劃好了,回去就大睡特睡,一覺睡到日頭西沉差不多。
“站住。”
她突然有一種極其不妙的預感。
果然——
“季大人是不是不清楚給事中的職位應當做些什麼?”
李稷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像是一陣冷風,往季慈的心臟裡呼呼地灌。
伴君議事。
李稷還坐在這裡,她身為給事中,自然沒有理由離開。
可那些大臣——
是了,他們還要其他官職。
季慈臉色很臭,但無法反抗,抿著嘴不說話。
她一副不情願又不得不留下的樣子取悅了李稷,他大發善心為季慈賜座,“遠誌,給季大人拿個蒲團來。”
然後,季慈就盤坐在那個蒲團上,端端正正……睡著了。
遠誌站在李稷身後側,他年紀上來了,跟李稷熬了一整夜,有些發困,上眼皮和下一皮都打架了還在強忍著自己的困意,
無意識瞟到李稷下首的季慈。
嗯,坐得很端正,再一看對方的臉——
眼睛就沒有睜開過。
遠誌頓時就嚇醒了。
想要悄悄過去提醒季慈,讓她彆睡了。
遠誌自然是好心,他都在心裡偷偷尖叫了。
這位季大人,當著王上的麵睡著了,她怎麼敢的啊!
才走了兩步,李稷就衝著他做了一個擺手的動作,讓他不要打擾季慈。
遠誌心領神會,又無聲站了回去。
李稷早就發現了。季慈似乎對什麼東西都提不起來興趣。
她每日睡覺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多得多。
夫子的課堂,她能從開頭睡到結尾,可夫子一宣布下課,她就能直接清醒過來,堪稱一絕。
夫子開頭還會罰站,罰抄,可季慈每每向鄭穆公撒個嬌,這事情就過去了。
後來夫子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也很難想象,為什麼有人能夠從早上睡到下午,莫非晚上不睡覺不成?
該上朝了。
李稷示意端著衣袍的宮人在外殿等候,他起身的動靜很小,可還是將季慈驚醒了。
她覺淺。
迷迷糊糊睜開眼,又對上一雙眼睛。
頓時相顧無言。
“季大人,擦擦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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