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慈低頭輕笑出聲,再抬起頭時,眉間已然是冰冷一片。
她怎會聽不出來穆靳柯話裡的意思。
李稷行事有些偏頗在,他如今拍拍屁股去百越了,又擔憂昱陵的形式,這是拿話在點她呢,讓她輔佐好王上。
可笑的是,做了相宰又如何呢,天子德行有缺,萬民苟延殘喘,一朝君主薨逝,天下揭竿而起。
算算日子,竟然連二十年的安穩日子都沒有。
那倒不如換一個德行好的天子。
季慈驅馬回宮。
穆靳柯走了,他的職位暫時空出來,但落在職位上的公務卻沒辦法跑,李稷一股腦挪出來大半交給季慈處理開始反對的聲音不少,
就李稷這段時間的做派,他們還真擔心王上一時發瘋讓季慈暫代穆靳柯的官職。
九卿之首,沒有人不眼紅。
景國施行的三公九卿製,隻是三公權力太大,一代一代削弱下來,最後實權就落到了九卿的手中。
不少人在暗搓搓地計劃,給季慈使點絆子,可礙於王上雷厲風行連穆靳柯都擼下去了,心有戚戚,也不敢將動作搞大。
一來二去,竟然讓季慈抓住機會立威,徹底在景國朝堂上站穩了腳跟。
幸好多日過去,王上好似沒有讓季慈代替穆靳柯的心思,隻是隨意封了季慈一個六品小官,漸漸的,眾人也就放下了警惕心。
講真的,不帶著有色眼鏡看這位季大人,就覺得她哪哪都好了,年紀雖輕,可處理起事情來老道狠辣,也會顧及幾分交情,當真不錯。
季慈一時間,竟然也過得不錯。
唯一不好的,就是再也不能隨意休假了。
她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又去西宮探望溫肅太夫人。
冬日天寒地凍,溫肅太夫人連話本子也不看了,窩在屋中睡覺。
隻有小翠悄悄塞了一封信給她。
小翠拿目光詢問。
李稷的暗衛一直在季慈身邊,就怕此刻距離進了,兩人說的話都被聽了去,稟告給他。
可西宮畢竟是先王後妃居住的地方,暗衛不敢靠太近,此處說話,還算得上安全。
季慈點點頭,小翠才敢說下去。
“侯爺說,讓季大人想辦法將穆靳柯換個地方下放。”
季慈結果書信,當著小翠的麵就徑直拆開了。
正如小翠所說,李蔚毫不客氣的讓她將穆靳柯調離百越。
想來這段日子,穆靳柯壞了他的某些計劃。
季慈挑眉,一封信看下來,字裡行間都是李蔚的惱怒,自從宋國滅國之後,他和季慈的關係,就靠一層薄薄的利益維持著。
她在心裡搖搖頭,都靠利益維持了,他態度不好,竟也不怕她反水。
李蔚倒是吃定了季慈不會反水。
“給平山侯傳信吧,說這事兒我是真做不到,單單是將穆靳柯逼出昱陵,我就已經搭上自己的名聲了。前些日子在北街上走著,還有小孩指著我說我是個禍水,我心裡苦啊。若是平山侯有法子,讓他自己來好了。”
笑話,季慈怎麼會告訴李蔚,她就是算準了穆靳柯會為了鉗製他去百越,才將計就計設法讓穆靳柯下放的。
他們隻是合作者,又不是什麼關係密切的盟友。
李稷不是個好東西,李蔚就能成為一個好君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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