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季慈穩住心神,將她的手,放在箭矢已經斷掉一半的尾部,說時遲那時快,就連季慈自己,都從來不知道她還有那樣快的速度。
沒有血從傷口處突然濺出來,她一瓶金瘡藥,直接按到了傷口上。
李稷無意識悶哼一聲。
季慈手上還拿著那一支斷箭,癱坐在地上。
驀然的,她突然笑出聲來。
果然,她就知道,李稷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死掉?
恭喜,他們已經挨過了最困難的一關。
季慈將人小心藏好,又一個人在周圍真的找到了水源。
李稷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季慈處理過了。他手邊,還放著季慈在路上找到的能吃的野果。
至少能維持他們基本的生存。
季慈在不遠處生火。
她無比感念自己考古風裡去雨裡來的那些年。不是那些日子,如今能不能帶著一個病患活下來,還真不好說。
“你會生火?”
李稷身上沒有帶火折子,季慈更沒有帶這種東西的習慣。
可眼前冒出來的火星子確是實實在在的。
那火裡,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綠色,不仔細瞧,便會下意識忽略掉。
季慈皮笑肉不笑,“拿墓主人骨灰點的火。”
人死後身上的化學物質有些和土豆融為一體,像皮肉,至於骨頭,長久地留著,骨頭裡含有的白磷附著在骨頭上。
白磷的燃點隻有四十幾度,鑽木取火也更容易。
不知道這是哪裡來的盜墓賊,缺德是真缺德,將墓中的陪葬品掏得一乾二淨,墓主人的骨頭架子在地上分成四五塊。
季慈想著,借了人家的地方庇佑,將人家的屍骨放回棺材裡還是能做到的。這一放,更加幸運地發現了白磷。
借著白磷,又將枯葉點燃,這才有了李稷看到的帶著一絲綠色的火焰燃起來。
李稷沉默了。
季慈回過頭,繼續搗騰自己的火。
對,她就是故意的。
一想起來李稷幾次三番想要給她留遺言的舉動,隻是受受驚嚇,李稷還不該受麼?
“我從前,竟不知你還會這些。”
用死人骨頭點火。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季慈斜眼打量他,笑聲幽幽,“我還會掘墳呢。”
“你要是真死了,我第一個去把你的墳掘了。”
李稷又沉默了。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滯,整個廢棄的墓穴裡,隻有枯枝被點燃偶爾發出一點爆裂的聲音。
季慈有些煩躁,她是不是,將話說得太過分了?
古代人,對身後事,向來重視非常。她今日,莫約是開了李稷的眼界了。
也是。
季慈有些自嘲的笑笑。
莫說李稷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在她剛剛進入考古行業的時候,身邊人都接受不了。
那時大眾對考古的映象也隻有兩個字,“掘墳。”
“那孤便多帶點陪葬品好了。”
季慈猛的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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