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傷來勢洶洶,可李稷也是個不要命的狠角色,那烈性藥灌得季慈都覺得心驚。
她想勸,鄭明恩攔著她。
“鄭大人,你是哪個諸侯國派來的臥底吧?”
就李稷這麼用藥,能有幾年好活的?
難怪不到四十就死了,死了也被人戳脊梁骨,說是生前殺人殺多了,遭了報應。
季慈又想起來那能叫人疼得死去活來的金瘡藥,心下了然。
“勸不動的。”鄭明恩每每談到這個話題就覺得頭疼。
他是李稷還是王孫的時候便跟著他上戰場的軍醫。
後來年紀大了,就領了個太醫院院首的差事。
李稷的情況,他再清楚不過,他又怎麼可能沒有勸過,毫無用處。
“不若我還是試試?”
季慈想著,好歹提一提,要不然自己心裡還是莫名有些愧疚。
鄭明恩看著季慈小口小口喝水,若有所思的樣子,突然間長長歎息一聲。
季慈這口水是徹底喝不下去了。
她被鄭明恩的反應整得有點發懵。
“鄭大人,我怎麼你了?”
季慈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為什麼好端端的,這人突然對著她歎氣。
“季大人,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對王上來說,很特彆?”
鄭明恩的麵色變得嚴肅,嘴角的皺紋向下撇,一看就知道接下來一定沒什麼季慈樂意聽的話說出來。
自己對李稷是特彆的嗎?
季慈很認真的去思考這個問題。
她想著,的確是啊。
可鄭明恩對著她搖頭,“不,你不是。”
季慈點點頭,表示洗耳恭聽。
這樣的反應,反倒是讓鄭明恩有幾分不知道如何組織自己的語言了。
他決定從最開始的根源講起。
“季大人可曾聽過安和王姬?”
季慈的眉頭微動,有一種“又來了”的感覺。
安和王姬,她如何不知道。
她那個倒了八輩子血黴的不知道腦子怎麼長的嫡姐!
隻是思考的時間久了一點,鄭院首便露出來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
“安和王姬和王上,是一份孽緣。”
這個季慈是無比認同的,豈止是孽緣!都家破人亡,山河破碎了,說是安和王姬上輩子殺了李稷九族,這輩子來贖罪的她都信。
可鄭院首是李稷的人,自然不會覺得可憐的是安和王姬,他覺得自家王上才是可憐的人。
“王上的心,隨著安和王姬的逝世已經死了,留下的,隻不過是一副軀殼而已。而季大人,王上待你有幾分特殊,全然不過是因為你與安和王姬有幾分相似罷了。”
鄭院首堅定地這樣認為。縱使他從未見過安和王姬長什麼樣子,但是沒關係,穆靳柯不是去鄭國查過嗎?穆靳柯說的話,自然是不會錯的。
可穆靳柯也沒有真正見過安和王姬長什麼樣子啊。
就連李稷,不也隻想得起來幼時的安和王姬是什麼樣子的?
這群人,還真是有意思。
“……鄭大人,以後少看點話本子吧,”季慈苦口婆心地勸他,“還心已經死了,隻剩下軀殼,哈哈哈,鄭大人是看了什麼虐戀情深的話本子了,改明兒我也去看看,能撼動鄭大人的,想必自然十分精彩。”
季慈笑得眼淚都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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