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李稷都不說話,幸好鄭院首是個健談的。
人老了反應力不行,昨日那一出,直到結束後鄭院首才從暗衛的手裡看到那一隻狐狸屍體。
那時候,李稷已經將人全部驅趕出去。
鄭院首不好打擾,今日有空將心中憋著的問題一股腦全部問不來。
一個兩個還好,喋喋不休小半個時辰,李稷忍不住了,“鄭院首不想騎馬,暗十二,你帶著鄭院首走。”
話音剛落,鄭院首就真的被突然出現的人提溜起來。
想想他是怎麼被人提溜出大本營的,估計就要被怎樣提溜回去了。
季慈一看,愈加乖巧得很,不僅主動拉開和李稷的距離,還絕不開口與他說任何一個字。
可鄭院首一走,到底整條路上明麵都人,就隻有他倆。
避,是不可能避開的。
馬兒跑得不快,但是很穩當。
算起來,李稷背上的箭傷沒有好全,季慈腳腕扭傷也沒有修養好,本也受不得顛簸。
季慈無比期望,李稷看在她還是個病號的份上,能放過她,兩個人這樣沉默地回去,一個字也不交流,那簡直是最好的狀態了。
怕什麼來什麼,“季大人覺得那畜生是哪一方送來的?”
季慈低眉順眼,姿態恭敬得很,“沒有確切的證據,屬下不能做出判斷。”
話音才落下,她就覺得耳邊響起來一道嘲諷的嗤笑聲。
季慈自動屏蔽,當自己什麼也沒有聽見。
隻是李稷顯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季大人倒是謹慎得很。”
“為王上分憂,自然是越謹慎越好。”
縱使季慈在心裡不知道將李稷罵了多少遍,臉上依舊是不變的恭敬和順。
打工人是這樣的。
頂頭上司若是一個脾氣好的,還算得上是幸運,可若是攤上一個喜怒無常的主,罵多少遍也撫不平心裡的鬱悶。
好巧不巧,李稷就是那種喜怒無常的上司,而季慈,就是那個滿心鬱悶的下級。
“孤懷疑是安國在背地裡下手,你以為呢?”
安國嗎?
李稷的猜測是合理的。
其一,安國本身便善於馴養此等飛禽走獸,毒蠱蟲豸。其二便是,好巧不巧,安國還真的在圍獵場周圍安排了東西。
本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昱陵城這地方,向來有無數人盯著。誰在哪裡動個手腳,下麵人清理乾淨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
畢竟,景國在其他諸侯國也是這樣做的。
可問題便是出在這裡了。
按道理來說,無論安國是如何安排的,都應該在春獵之前就已經掃蕩乾淨——景國這點實力是有的。
可這來路不明的狐狸,又是從何處來的?
季慈動作間更加恭敬,隻說自己不知道,要等到事情查了水落石出才敢下定論。
李稷的眼裡毫不掩飾諷刺意味,“那就叫葉賢好好查查。”
“王上聖明。”
葉賢葉大人麼?那便是又騰到大理寺手上了。
兩人的交談算不得愉快,李稷夾緊馬腹,先她一步而去。
季慈覺得自己總算是可以鬆一口氣了。
此事查著查著,還真就如同李稷說出來的那般。
查到了安國頭上。
葉賢也在揣摩李稷的意思。
清掃圍獵場,可是禁衛軍和他手上的暗衛雙重執行的,可即使是這樣,依舊沒有將本應該拔除乾淨的動機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