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說,“無礙,穆靳柯不日便回來。”
這下季慈更加訝然了。
穆靳柯要回來?
那百越和李蔚那邊的事情。
她又想起來現在還被關在大理寺牢房裡的謝施。
也是,把人家手下最得力的謀士關了這麼久,沒一點消息放出去。
李蔚能做得住才怪。
季慈想過來這其中的關聯,恍然大悟。
“平山侯要歸京。”
李稷反應平平。
好像季慈能夠想到這一重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確實再正常不過。
她要是想不出來才奇怪。不管是失憶的季慈,還是沒有失憶的季慈。
腦子永遠好用得不行。
也永遠將這一份謀劃用在了李稷身上。
“可安國彈丸之地,您禦駕親征,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些?”
李稷便抬頭看她了。
眼睛好像能夠透過那一副皮囊,看到她心裡去,看到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季慈有一瞬間想要往後退,可最後還是克製住自己,隻是低頭避開他的視線,雙腳好像陷進了地裡,絕不挪動一分。
季慈聽到耳邊有輕嗤聲。
也許李稷什麼都知道,但是他不說,季慈也就當做他不知道了。
兩相安好而已。
“若是孤就是想禦駕親征呢?”李稷淡淡吐出來這樣一句話。
沒有任何利益上的,局勢上的考慮。
僅僅隻是,他就是想要禦駕親征。
季慈閉上了自己的嘴。
她太清楚要是繼續勸下去會發生什麼事情。
隻是她原定的逃跑計劃,恐怕就不是那麼好實現了。
季慈覺得有點可惜。
但還能怎麼辦呢,胳膊擰不過大腿。
顯然不是每個人都有季慈這般自覺在的。
次日,李稷在朝上宣布了這件事。
因為出征安國的原因。
季慈難得穿上了自己的朝服,站在大清早的明堂之下,閉著眼睛打瞌睡。
李稷說,他決意攻打安國,以揚國威。
季慈閉著眼睛聽。
沒有人敢反對。李稷就是一路打出來的,這一年多不曾有戰事,他們心裡還不習慣呢。
打吧,一個安國而已。
派個大將出去,不出三月,必然拿下。
李稷又說,他要禦駕親征。
禦駕親征?安國而已,何必?
但到底眾人也不是太抵觸。甚至心中還起了些活絡的心思。
王上又要親征了。
穆大人不在,那這監國的權力,豈不是就要落在今日朝中的哪些人身上?
頓時便有人挺直了腰杆。
莫約是為了給李稷留下點映象,好叫他在篩選監國人選時想起,便有人抖聰明站了出來。
“王上,您親征可是大事,區區一個安國而已,全然不必啊。”
季慈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
先前還疲倦著的神經也是一下子就繃緊了。
果不出所料。
李稷的態度難得和藹。
今日見到有人出來反對他的決定,竟然也沒什麼生氣的痕跡,反倒是嘴角提起來一抹笑意。
“可還有人這樣想的?”
聽那語氣,竟然有幾分鼓動的意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