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天色未亮,王騰來到賀晨屋門外輕輕叩了叩屋門“公子,剛才縣令大人差人來請公子到北門會一麵。”
“好,我儘快。”
賀晨帶著王騰幾人到北門的時候,兩輛馬車停在北門外數丈之處,在馬車前麵十數丈,有四人四騎,看去應是許唯的管家和長隨。而許唯、王濤和徐如三人成品字形在說著話。
賀晨走近之後,許唯轉身朝賀晨笑了笑“賀老弟,原本想著等天亮再出城,但本官擔心被城中很多百姓看到,心裡生出太多不必要的想法,所以本官與徐兄商量著早一些出城。”
賀晨心中滋味莫名,卻沒有表露在臉上,笑著回應“大人思慮周全,理當如此。大人早一些到鬆州府,於平江縣而言,益處良多。”
“正是,正是。”
王濤附和著賀晨接話。
“縣裡諸務,就要全權仰賴兩位了。衙中其他幾房主事,都是遲暮之年的老夫子,身子骨都不是那麼好,在本縣回來之前,多照拂一二。另外便是本官府中的四個婢女,本官此行來回至少二十餘日,她四人終是女流,生活上總歸有許多不便之處,本官思來想去,若是帶著她們前往州府,難免繁重,還將無端耗費不少時間,兩位看看,府上是否方便安置?”
賀晨眼角餘光瞄向王濤,見王濤老神在在沒有表態,一時也不知該要怎麼接話。
許唯看了看賀晨和王濤笑問“怎麼?兩位府中不方便安置?”
王濤連忙回應“大人所命,屬下哪有不便之理。便讓她們住到屬下府中便是,屬下內人一定會好好照顧。”
許唯爽朗一笑“本官還擔心你們不方便照管她們。”
許唯說話的同時,眼睛看著賀晨,這一幕落到王濤眼中,王濤若有所悟接過話去“大人,賀老弟的父母帶著家人回了慶陽府,府中少了人侍候,依屬下看,不如將大人的四個婢女暫時交由賀老弟照看一段時日?四個婢女所需用度便由內人準備一些送到賀老弟府上,畢竟賀老弟府上,現下沒有女眷,終是不便。”
許唯笑眯眯看著賀晨沒有說話,賀晨隻能笑以回應“兩位大人對下官關懷倍至,下官哪有不從之理。”
王濤和賀晨拱手行禮,許唯揮了揮手“拜托兩位了!至於蔣小武等人昨晚不在衙中,倒是錯過了賀老弟呈報,你們看著辦理便可。”
王濤和賀晨雙雙點頭應“是。”
馬車漸行漸遠,王濤轉回頭看著賀晨“賀老弟,接下來的時日,可就得仰仗老弟了。”
賀晨有些詫異,王濤笑了笑“老弟,王某人終是老了,衙中瑣碎諸務,王某人勉力為之,而縣中各項大的舉措,還是得老弟一肩挑著,畢竟歲月可是不饒人呐。”
賀晨聽了王濤的一番話,心頭不免得煩躁,縣令才走,這王濤便這般迫不及待想要體驗縣令的威風。
兩人帶了隨從往回走,賀晨斟酌一番開口“大人,劉高兩家讓我代管的田莊,這幾日來,莊戶們對於地租繳納很是抵觸,不知大人可否指點迷津?”
王濤心下一個激靈,轉臉看了賀晨一眼,見賀晨目光清澈,鬆了一口氣“老弟,你我終是見外了,你這左一聲大人,右一聲大人的,是不是太生分了?”
“大人執掌平江諸務十數年,乃是晚輩敬重的長者,不可失了禮數。”
“哈哈哈哈,罷了,既然如此,便依你吧。至於你所說之事,還是多了解一下,再作計議,若是有需王某之處,王某不會袖手旁觀。”
“謝過大人。”
“這樣吧,一會王某到了衙中,便讓人送四個婢女到你府上去,至於用度方麵,晚些時候我便讓內人備好送你府上去。”
“大人,關於大人婢女用度一事,下官自會料理妥當,大人接下來諸務纏身,這些瑣碎小事,萬不可讓大人分了心神。”
王濤甚是意滿地擺了擺手“老弟,王某所說也是實情,如今你府中沒有女眷,就你家幾個長隨的女眷,種地廚掃還行,論到準備這女子用度等物,還是交由內人去辦,就這麼說定了。”
“那下官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另外,下官這就去劉高兩家的田莊一趟,回衙之後,再向大人細稟。”
王濤輕輕頷首“去吧,辛苦賀老弟了。”
與賀晨分彆之後,王濤府上管家王重回頭看了看才開口“老爺,這賀家公子前去劉家和高家兩處田莊,是否會生出變數來?”
“能生出什麼變數?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而已,在這平江縣,不論是太平還是戰亂將起,我王家終是頭麵人家,一些事可以聽之任之,一些事彆說賀晨,縱是縣令大人又能如何?更何況隻是小小給他一個提醒而已。”
王濤才回到縣衙,牢頭王虎急匆匆跑進中堂“大人,蔣小武、薛榮、段可三人沒能捱過去,已經死了。另外五人狀態也不好,估摸著也懸。”
王濤眉頭一擰“大驚小怪的,有點出息行不行?不就死了幾個潑皮無賴?死了便死了,差人去四水鎮通知家屬來領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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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人這就去辦。”
王虎離開之後,王濤朝王重招招手“待四水鎮幾家人來領屍時,便說縣令大人外出辦事,待縣令大人回來再說。若是他們不聽,便交由賀晨處理。”
“明白了,老爺。”
賀晨到了城北外的劉家田莊時,已是辰末,望著莊戶們都在忙著割穀子,賀晨心裡稍鬆了一口氣,至少莊戶們沒有因為地租繳納一事,將收割穀子一事給摞下。
莊戶們見進莊的土路上,五人五騎徑直朝田莊寨子而去,都短暫直起腰,或是停下腳步看向賀晨五人,莊戶們也沒有過多去想,看了兩眼之後,便繼續著手上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