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秋月額前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淌。
儘管她意誌力不錯,心性也夠堅毅。
但……
眼前是個眉清目秀和她年紀相仿的小姑娘,血淋淋的傷口裡清理出的腐肉……
萬幸的是餘秋月這裡醫療資源還算充足,畢竟隻是清理外傷的一個‘小手術’。
事實證明人痛苦到了極致,傷口是麻木的。
張馨心始終都筋擰著眉,一動也不動。
外麵的嘈雜議論聲依舊不止,更有甚者在外麵提議道,“實在是不行的話咱們回頭給她們祖孫倆在外麵找個住的地方讓她們先住著吧,不然在咱們村裡,我害怕萬一要是影響到咱們可咋整呢……”
男人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滴溜溜轉悠著四處打量著。
他的話,言外之意便是說張馨心這姑娘克天克地……
要不是天煞孤星,怎麼解釋她這打小孤苦無依,命運多舛,今天是她奶奶先在外麵大出血暈厥,接著天災來了,天雷還劈了村裡的小知青,這都不算完!
她們村裡一顆千年大榕樹都倒了!
餘秋月在屋裡聽著這人說的話,她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最後將張馨心的腿上倒上厚厚的一層雲南白藥之後,在周宴林打算破門而入之際,她快步走到了臥室的門口,反手一把將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給拉開。
“你們說完了沒有?咋的,拉不出屎來怪地不平啊?她怎麼就得搬出去住了?你們一個個的,腦袋長在屁股上的嗎?是給腦子當擺件的?遇到啥事都不會思考的?”
“要不是因為要變天的話,也不會導致外麵氣壓不穩定,這老年人上了年紀哪裡扛得住這天氣惡劣變化,更彆提她本就有病灶在才會大出血的,張馨心會摔倒不還是因為外麵的路不好嗎?咋就成了天煞孤星!”
餘秋月雙手叉腰儼然一副‘悍婦’做派,她怒目圓睛瞪著眼前的這些人,氣急敗壞的同他們大聲質問道。
一幫老少爺們現下麵麵相覷一番,全程就連一口大氣兒也不敢喘一口。
周宴林反倒是絲毫不怯,他瞪著餘秋月,“她怎麼樣了?我現在要找牛車帶她去衛生院看病!”
“你看看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這時候你帶著她去衛生院,還沒到地方,恐怕她的傷口就要被二次感染,我已經給她處理完了,還給她上了藥,她的腿,要是不出意外的話,不會有事的。”
她將周宴林這個愣頭青攔在門口。
周宴林根本聽不進去一個字,“不行,我現在要進去查看心心的傷勢!”
“哥!”
見著周宴林和餘秋月倆人馬上又要吵吵起來,周宴江很識眼力見的快步走上前去,他將兄長和小餘知青給分開,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般的溫聲說著,“小餘知青就連張奶奶都能治,我想,心心那點傷勢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的。”
“你啥都沒拿,我一直都在門口站著呢,你哪裡來的藥給心心上藥?你少糊弄人了,人命關天!”
周宴林看似大咧咧一個,實際上卻是個心細如發的男人。
他這一句話落下。
當即,餘秋月也不禁一愣。
著實說,她剛才說的時候也沒考慮這麼多。
她隻手抱拳乾咳一聲,“我師父給我的啊,他知道我要下鄉來,所以給我準備了一些平時外傷用的止血藥,這玩意,我總不能掛在腦袋上,遇到個人都得給人瞧瞧吧?我隨身裝的!”
“你隨身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