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姻沒反應過來,硬生生撞上了一個寬厚結實的背脊。
阿蠻轉過身來凝著蘭姻,喉結微動,“若是她不曾想歪呢?”
蘭姻麵色不改地看著阿蠻,心裡卻已經波濤洶湧。
她的目光在他臉上逡巡,試圖從他的神色中揣測那隱藏的動機,可惜他藏得很深,兩人之間就像隔著一層迷霧,看不清真相。
在一片死寂的沉默裡,蘭姻沉重地開口說道:“蘭將軍,我希望你可以繼續記恨我。”
恨不會改變現狀,但是愛卻會加重阿蠻的痛苦。
他不能再動情了,否則他體內的催情蠱必會反噬,讓他徹底變成一個無情無愛的人。
燈籠昏黃的光線照亮了阿蠻涼薄的臉龐,他嗤笑了一聲,“我自然會繼續恨你,畢竟在我這兒沒有慈悲心腸,更不會給人留活路。”
蘭姻見他這副陰暗的模樣,心裡有些害怕,怕他會走向命簿裡不得善終的結局。
片刻後,她定了定神,問道:“難道你還是不肯放過謝昭嗎?”
阿蠻目光陰寒,猶如鬼火,眼眸底下卻閃過一絲瘋狂的光,“我若放過他,你願意為他償命嗎?”
“我願意。”
阿蠻細瞧著蘭姻眼裡的憂懼之色。
他知道她此刻的擔憂和恐懼都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為了謝昭。
他一開始隻想給謝昭下毒,未曾想事情的發展出乎他的意料。
蘭姻中毒不是他害的,而是謝昭害的。可她卻一點也不恨謝昭,反而還拿自己的自由去換一瓶所謂的“解藥”。
真是感天動地。
阿蠻淒厲而又肆意地諷刺道:“收起你的仁心,這在我眼裡簡直就是一場笑話。”
燈籠內的燭光忽然被夜風熄滅,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
蘭姻凝立良久,目光在阿蠻臉上遊移著,尋找著什麼,可惜在黑暗中徒勞無功。
心裡那種空落落的感覺愈發強烈,像是失去了生命中重要的東西一般難以言喻。
兩人相對無言。
突然間,蘭姻感到渾身筋骨酸軟,一股強烈的刺痛開始從心臟湧向四麵八方。
壞了,她體內的毒居然在這個時候複發了。
蘭姻下意識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喉頭翻湧出一口腥甜的血,“咳咳咳......”
阿蠻緩緩半蹲下來,陰惻惻地望著蘭姻,壓低嗓音說道:“你啊......終於知道痛了嗎?”
晚風輕輕吹過,帶走了夏日的餘熱,卻無法撫平蘭姻內心的空蕩和身體的痛楚。
她抬眸看著阿蠻,緊咬牙關說道:“我……不痛。”
阿蠻眸色漸深,抬手用拇指抹過蘭姻嘴邊的血跡,輕輕摩擦著她溫熱的唇瓣。
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身體因疼痛而顫抖,“不痛?那你在抖什麼?”
蘭姻聲音嘶啞,低聲說道:“我......沒有抖。”
“嘴硬。”阿蠻更加湊近她,說道:“隻要你求我,我就給你。”
蘭姻側過臉龐,閉上了雙眼,不再說話。
阿蠻沒有得到意想中的回應,發狠似鉗住蘭姻的下顎,“我要你求我,聽到了沒有!”
蘭姻吃痛地發出一聲悶哼,可她不想再向上次那樣沒有尊嚴地跪在阿蠻身下求饒。
而此時,阿蠻忽然俯下身將蘭姻壓倒在地,用冰涼的薄唇啃咬著她圓潤小巧的耳垂。
天旋地轉之間,蘭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羞恥感籠罩著自己。
她用手肘抵著阿蠻的胸膛,怒斥道:“你存了什麼齷齪心思!我是你阿姐啊!”
空氣仿佛凝固一般沉默了下來,在激烈的對峙中等待著一個爆發點……
阿蠻長長的睫羽蓋住了眼底的情緒,苦澀地說道:“阿姐?我在五歲那年就親緣斷絕,何來的阿姐?”
阿蠻用力壓製著蘭姻,使得她不能動彈。
緊接著,他伸手撫摸起了她的臉,從她細長的眉毛到飽滿的嘴唇,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由於常年習武,阿蠻手掌的關節處都沾滿了厚繭,他一步步沿著她的脖頸和喉頭摸索著,感受著她的脈搏隨著呼吸的節奏跳動。
“唔……”蘭姻感受到他粗糙的指尖在自己光滑的肌膚上遊走,帶來一陣酥麻。
隨著指腹深入衣領,阿蠻的動作變得更加大膽和強烈,不斷撩撥著她的神經末梢。
蘭姻顱內一陣氣血翻湧,強烈的背德感侵襲了她的全身,“彆!”
“放鬆。”阿蠻喘著粗氣。
蘭姻阻止道:“放開我……”
粗糙的觸感越向內裡攻掠越崎嶇難行,也越讓人血脈僨張。
他的手掌一邊攪動著蘭姻的意識,一邊標記著她身上的體溫。
蘭姻本以為接下來就要被折辱,卻突然聽到不遠處的草叢中傳來一聲尖叫,“啊啊啊——”
他們被人看見了!
第三者的聲音,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將兩人從情欲的漩渦中喚醒。
蘭姻驚慌失措地攥緊了散亂的衣襟。
與此同時,阿蠻已經迅速反應了過來,朝著那聲尖叫的源頭快步走去。
緊接著,他在草叢中對上了一道驚恐得像小鹿一樣的視線。
阿蠻沒有絲毫猶豫,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朝著那人的喉頭狠狠割去。
當蘭姻追上來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她心跳驟停——隻見曹雪蓉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的眼珠裡透露著無限的震驚和恐懼。
蘭姻顫抖著問道:“為、為什麼殺她?”
阿蠻轉過身來,,麵無表情地看向依然受驚未定的蘭姻,“她看到了不該看的,該死。”
他的聲音冰冷得如同冬日裡刺骨的寒風,使得蘭姻徹底清醒過來——
眼前這個男人,早已變成了一個冷血無情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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