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過如此……
安逸的生活已經拔掉了呂布的牙,這個並州武夫一直盼著當大漢純臣,生怕自己的一點點的舉動會引來天子的不滿,若是這樣,這倒是我趁機給他一個下馬威,並在朝臣麵前展示自己實力的機會。
他看著身材高大的呂布,從容地微笑道:
“呂將軍這是要去做什麼?”
呂布皺眉道:
“讓開,我要去見天子!”
董承點頭道:
“這倒是無妨,不過見天子的規矩將軍難道不懂?
為何佩劍,還攜帶眾將一擁而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將軍想要造反呢!”
呂布哼了一聲,但也隨手解下腰間的長劍,猛地扔在地上,厲聲道:
“現在可以了嗎?”
董承含笑點頭道:
“好好好,如此自然可以——將軍請進。”
呂布剛要前進,卻聽得身邊響起一聲大喝:
“溫侯萬萬不可!”
呂布驚訝地回頭,隻見黃門侍郎丁衝闊步奔來,丁衝先瞪了董承一眼,隨即又對呂布低聲道:
“將軍難道不知道當年何進之事?”
“這……”
何進當年覺得自己飛龍騎臉,想要殺誰就殺誰,直接懶得圖謀,就差指著十常侍的臉說老子過幾天就要殺你。
十常侍被逼急了,於是把何進單獨請到宮中,何進認為自己的妹妹是太後有什麼好怕,於是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去,然後就在宮中遭到了毒手。
這件事董卓、丁原都當笑話說過,呂布豈能不知。
此刻丁衝說起,呂布登時感到一股難言的寒意,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
縱然呂布勇武過人,也終究是肉體凡胎,把武器丟下了,還把眾人都拋開,進宮去見天子這不是任人魚肉?
更彆說麵前這人還是之前就跟呂布有仇的董承了。
天地良心,董承隻是想給呂布一個下馬威——他也不傻,知道十常侍殺了何進之後轉瞬就被屠戮,而且當時十常侍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自己現在隻是想給呂布一個下馬威來得到天子和朝臣的支持,犯得著做這種事情?
他瞪著丁衝大聲喝道:
“丁幼陽,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丁衝一臉肅然之色,冷笑道,“呂溫侯為了天子不辭勞苦,一貫忠心不二,可汝又做了什麼?
之前是你一直在天子麵前搬弄是非,構陷溫侯,此刻溫侯想要見天子,你又推三阻四,分明是居心不良,與楊奉韓暹無異!
你說,此番為何隻有我等封侯,為何呂將軍麾下眾將拚命奮戰,天子卻不聞不問?
我不是替我自己不服,是替呂將軍和呂將軍麾下兒郎不服!
我不知道呂將軍是什麼脾氣,若是我,早就不能忍耐,哪能如此溫厚聽從爾擺布!”
董承驚得眼睛都要突出來了。
黃門侍郎丁衝這東歸路上一直謹小慎微,跟他也沒有什麼衝突,為何突然說出這種話?
呂布本就不快,被丁衝這一激,更是不滿。
他彎腰緩緩撿起長劍,仔細掛在腰間,衝董承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若非幼陽助我,今日怕是要死在宵小手中。
也罷,董將軍不讓我見天子,那我明日朝堂之上便與天子仔細訴說,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董承的智謀不多,他本來隻是想與呂布爭權,全然不敢與呂布撕破臉,沒想到一直跟他關係不錯的丁衝出來三言兩語就把話題轉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溫侯,有話……”他趕緊追上去,卻見丁衝轉身,意味深長地瞪了他一眼。
這一瞬間,董承隻覺得全身如墜冰窟,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直衝腦門。
我,我中計了?
丁衝看著這位一起東歸的老戰友,臉上的笑容更是溫柔。
想要當棋手的人,就要做好當棋子的準備,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呂布在戰場上勇猛過人,可之後呢?
這個世界上,擅長破壞一個舊世界的人很多,但擅長建設一個新世界的人不多。
這般謀劃,丁衝等人已經思考了很久,而且得到了外援的竭力支持。
保管讓呂布、徐庶、劉備自相殘殺,到時候天下還不是在我等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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