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圖本來以為魏延肯定會大怒,一拍桌子高呼為何辱我主公,然後衝上來跟自己單挑。
隻要魏延如此,他這次來的目的就達到了一半。
騙了一頓揍,回去袁紹肯定非常感動,然後將郭圖當做自己的心腹人,到時候他也可以讓那些潁川人看看徐庶其實帳下都是一群無德無能又狂躁的野人,跟董卓沒什麼區彆。
可萬萬沒想到魏延不僅完全不中計,居然還化腐朽為神奇,反過頭來陰陽他。
蛤,你郭圖許久之前就給少府陰修當時還是潁川太守)為吏,你看看你同事都是什麼人,為啥你就混成這樣?
要不是因為你是徐庶的同鄉,我都沒有聽說過你的賤名。
這到底是你自己不行,還是袁紹用人不行?
還是你和袁紹都不行呢?
徐庶和孔融的嘴都張成o型半天合不上,雖然知道魏延的潛力很大,可這成長地也太快了吧,這陰陽怪氣已經有孔融兩成功力了。
孔融本來已經搜腸刮肚想了很多陰陽郭圖的段子,這會兒仔細盤算了一下,覺得大道至簡,還是魏延的巧妙,他也立刻接過話,搖頭晃腦,滿臉不快之色:
“哎,文長這是什麼話啊?
為什麼要離間袁將軍和郭公?這哪是待客之道?”
魏延吃了一驚,心道孔融這是想造反不成?
分不清哪邊是自己人是吧?
不過他偷眼看了一眼徐庶,見徐庶快要繃不住笑出來了,這才恍然大悟,心道原來孔融比我還陰險,隨即趕緊道:
“孔尚書教訓的是。”
郭圖總算稍稍鬆了口氣,心道特麼的孔融到底還算個人。
要不然怎麼說人家是聖人之後,儒士楷模,還是有些道理的。
敬陪末座的裴茂也立刻沉重地點頭道:
“袁本初寬仁,最擅用人,文長這麼說確實是有點過分了。
郭公放心,我軍之中隻有一小撮人是覺得袁本初不會用人,我等都知道,就是郭公才學不夠!”
郭圖的笑容登時僵在了臉上。
孔融也連連點頭:
“就是,當年孝文帝崇仁義,省刑罰,通關梁,一遠近,敬賢如大賓,愛民如赤子,如此用人,還不是錯過了中行說這般人物?
郭公便是遺珠,又豈能說是袁本初嫉賢妒能?”
魏延好奇地道:
“中行說是誰?”他是真不知道)
孔融輕輕撚須,賣弄學問,熱忱地道:
“當年文帝時與匈奴和親,以宦者中行說為使者,中行說去匈奴後對兩代匈奴王忠心不二,教給匈奴人記數之法,又多獻計策寇邊,如此人物,實乃匈奴一等一的人傑也!”
魏延身體後仰長長地哦了一聲,裴茂也跟著長長地嗷了一聲,剛鑽進來的艾先生津津有味地聽完,也脫口而出:
“哦,そうですね!”
郭圖被這幾個人伱一言我一語氣的快要高血壓發作了。
什麼意思啊?
要不要臉了啊?
居然把我比作中行說?
那你還不如揍我一頓算了。
郭圖真是被氣的快要破防了,他正要逞雄辯之能,卻發現孔融、裴茂兩人已經一臉興奮地做好準備,顯然已經準備繼續跟他打嘴仗。
郭圖頓時泄了氣,無奈地低下頭:
“諸君果然是博聞強識,難道徐將軍就是這樣對待外客嗎?”
天知道剛才徐庶費了多大力氣才讓自己沒有笑出聲來,看著怒氣衝衝的郭圖,他乾咳一聲,微笑道:
“哎,適才相戲爾,咳,搞搞節目效果,不要這麼生氣嘛。
郭公遠道而來,舟車勞頓實在辛苦,要不還是先歇息一番吧?”
郭圖冷笑道:
“倒也算不上辛勞——袁將軍讓我見天子,還請徐將軍莫要阻攔。”
徐庶莫名其妙地道:
“見天子?見啊!巨光,帶郭公去拜見天子便是。”
“呃,徐將軍,我的意思是,私下覲見天子。”
“啊,這也無妨,天子這幾日一直在苦讀詩書,郭公見識不俗,正好與天子論道。”
郭圖:???
啊?
郭圖來之前已經跟辛評推演了一番,他認為這次出使最大、最關鍵在於如何見到天子。
徐庶挾天子,肯定不願意讓外臣直接與天子見麵,兩人麵談說點什麼,那就由不得徐庶了。
辛評當時認為,徐庶應該會一推到底,最多再朝臣都在的時候讓郭圖與天子見麵,絕不可能讓二人私下談話。
沒想到……
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總不能整個假的天子出來吧?
徐庶的反應把郭圖給整不會了,他傻愣愣了半天,嘟囔著說不出話,明顯已經不知道怎麼接了。
艾先生一直在小心觀察著郭圖的反應,見了他這般模樣翻了個白眼,心道好像有點想起郭圖是什麼東西了。
我記得有個人一直給袁紹出反向計策的是不是這個畜生啊?
忘記是誰了,不過看這個人智力這麼低下,鬥嘴連魏延都鬥不過,好像就是他了。
艾先生對袁紹軍的知識了解的有點匱乏,但結合遊戲裡郭圖一個勁要求進攻的台詞,還是聯想起了有個混子一個勁地請求袁紹速速進攻,之後再官渡大戰中最終落敗,現在一切對上了,十有八九就是他啊。
咳,不行啊,小袁你離袁畜長隻剩最後一步了,在這關鍵時刻還得我幫你挽救局麵啊。
咋辦好呢?
散會後,徐庶讓新任衛將軍裴茂帶領郭圖準備去宮中見天子,裴茂一臉諂笑地讓郭圖在門外稍等,自己先去通傳,郭圖臉色越發難看,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看著自己的衛士,開始為自己的前途有點擔憂。
“咳,諸君可知鐘繇鐘元常何在?”
眾衛士都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