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朱明玉現(下)_解甲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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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九章 朱明玉現(下)(1 / 2)

第一十九章朱明玉現下)

屋脊上,肖南回一邊發足狂奔一邊眺望不遠處祭祀禮隊前進的方向。

躍動的火龍在成片的飛簷屋舍間時不時地閃現,在夜色的映襯下,好似真的有神明降臨在這古老城池之中,正一步步邁向屬於他的祭品。

隊伍轉過最後一個彎,便想著終點前進。

佑蔭壇的輪廓已經隱隱在夜色中浮現,再有百餘步左右的距離便是祭台了。

駕駛最後一輛花車的祭典小廝手心已被汗濕透,這趕車也是體力活,何況祭典路線複雜,一路走來要想不出差錯還需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眼瞧著終點便在前方,他心中的擔子這才輕了些。

正想著,一側車輪突然一沉,整個花車微微傾斜起來,小廝懵然回頭,向身後的木樓望去,卻見一個身影不知何時跳上了花車,

那冒牌的祭司猛地回頭,見到是肖南回一時也沒有動作,似乎有些驚訝。

“怎麼?以為甩掉我了?”

肖南回甩掉腳上沾著的幾塊碎瓦,不再廢話,直直向那人攻去。

那假祭司看出肖南回功夫遠在自己之上,仗著女子身段柔韌,便在花車竹竿間來回穿梭躲避,肖南回隻攻不守,勢要將對方從車上掀下來。

火焰中,隻見花車頂層竟有兩個頭戴麵具的祭祀者。兩人在難以落腳的花車上翻轉騰挪、你搏我擊、爭著去奪那放在祭台上的美玉,煞是精彩好看。

圍觀者們不明就裡,以為這便是今年朱明祭的特彆表演,當即爆發出更高的歡呼聲,氣氛一時達到鼎沸。九層木樓搭起的花車本來就重心不穩,需得十二分的小心,如今上了這兩個大活人還在上麵蹦來蹦去,直把花車弄得搖搖欲墜,趕車的小廝叫苦不迭、滿頭是汗,拚儘力氣拉緊手中韁繩,才沒讓受驚的馬橫衝直撞起來。

禮隊花車就這麼踉踉蹌蹌地向前艱難前進著。

百步之外的佑蔭壇內,鄒思防在三名大祭司的陪同下,走至了最終的祭台。

這壇內祭台年歲也是久遠,但因為是石頭壘砌而成,至今倒也還結實,隻是邊緣的磚塊破損了些。

那石磚製式甚是巨大,燒製的技術如今已經失傳,一旦缺損便再也補不上了,後人便在其中鑄了青銅燈做點綴,又沿著外圍磚石鑿出一條淺淺的溝槽,每逢慶典的時候便在其中灌上滾燙的燈油,點燃後流動的燈油便能將整個祭壇包裹在奪目的火焰之中,甚是壯觀。今夜,青銅燈中的燈油已經填滿,便等花車上代表神明“祭馬”的祭司到達祭壇,親手將貢品放上天地台後,隨即點燃燈油。

整個祭壇上的燈火會持續燃燒,期間不斷有人加填燈油確保火焰不熄滅,切不可人為澆滅火焰,必須等到下一場雨水從天而降將火熄滅,才算祭典完成。

據說最久的一次,青銅燈燒了月餘才等來那場雨。

不知這一次,要等多久呢。

祭壇上一個個翹首以盼的身影背後,古塔高可入雲的巨大輪廓佇立在夜色中,將今晚的月亮擋去了一半。

白日裡喧囂激烈的憑霄塔,此刻靜得像是一口深井,但能依稀聽到古塔外祭典上人們的私語聲。

塔上半身腰處第五層的琉璃瓦上,靜立著黑漆漆的兩個影子,一坐一站,好似原本就坐在屋瓦上的兩隻脊獸,除了被風吹起的衣擺,幾乎是一動不動。

許久,坐著的影子徐徐開了口。

“今夜月色不明朗,一會看得清嗎?”

站著的那個點點頭,低聲回應道。

“看得清。”

“好,那便按之前說的做吧。”

丁未翔回頭去看身旁那人的臉色,猶豫道:“主子,屬下還是覺得…...”

“無妨。”男子臉上那曖昧不清、似有若無的神情和這黑暗相得益彰,就連身影也與之融為一體,隻有下方點點燭火反在他眼底,細細碎碎的一點亮光,“你都將我放在這裡了,便是有人想殺我,也要爬個一刻半刻的,有甚好擔心的。”

丁未翔有些無語,這根本不是擔心不擔心的問題,而是這萬事都免不了一失,而他擔不起這萬一的後果。

“自外出以來,屬下便日日提心吊膽,此番此舉實在冒險,屬下…...”

鐘離竟換了個盤腿而坐的姿勢,這樣一來他的兩膝便自那飛簷之上翹起懸空,其下便是萬丈深淵,但他隻淡淡瞧著,仿佛隻是坐在平地中的一張草席上:“你一路跟我,可曾見我哪件事十全九穩才去做的麼?若是那樣,你我此刻根本就不會在此地。”

丁未翔語塞。

左右他是說不過眼前這主子的,他每每這麼自討沒趣,又是何苦來哉呢?

“屬下明白,一會當竭儘全力。”

“唔。”男子隻輕哼了一聲,末了又不鹹不淡地加上一句,“你是該竭儘全力。你瞧瞧那一個外人,都一副拿命做事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個才是我多年的心腹。”

丁未翔順著男子視線向下望去,祭祀禮隊的花車已經向著終點徐徐走近來,那當中最隆重的花車上,赫然有兩個人影正難解難分地打鬥著。

鬼使神差一般,丁未翔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口道:“肖姑娘這般拚命,也是為了將軍吧。”

這話一出,四周空氣都有些不對勁起來,他隨即意識到什麼,瞬間便後悔了。

過了許久,身邊的黑暗中才傳出一道冷冰冰的聲音。

“那又如何?反正到頭來,都是一樣。”

????

趕車的小廝第七次將回頭去看的想法壓下來,催眠自己一切尚好,他什麼都不知道。

當然,不回頭絕對是個明智的做法。此刻他如果回頭,就會看到為了朱明祭辛苦月餘搭建出來的精美花車,被拆的七零八落、麵目全非。

此時暴力拆車的兩人都有些氣喘籲籲,肖南回實在有些厭倦了這種憋屈的打法,眼見花車已經轉入佑蔭壇的正門,當即飛起一腳直奔對方麵門而去。那人見此連忙躲閃,卻被肖南回一把抓住腰間帶子,兩人抱作一團直直跌下花車,滾了十數步,正好停在祭壇的石階前。

這一摔打,兩人頭戴的麵具都跌落下來,肖南回率先爬起來定睛一看,眼前的婦人竟有七八分的眼熟,細細一想,可不就是幾天前在大渢渡口一同乘船的那商人的老婆。

隻是眼前這個橫眉怒目好似一隻夜叉,哪裡還有先前那種低眉順目的良家婦人樣?

跌落的麵具刮到她的一縷頭發,將她原本甚美的雲髻扯地亂七八糟,那婦人一邊提防著肖南回,一邊氣急敗壞地想要擺脫那麵具頭套。肖南回摸了摸自己腦袋上那溜光水滑的圓髻,頭一次因為選了和伯勞同款發型而感到欣慰,冷笑一聲走上前去,此處開闊平坦,她輕而易舉就避開了那人的攻擊,一把便抓住了對方的長發。

那婦人慘叫一聲,恨恨看向肖南回:“黃毛丫頭,竟敢薅老娘頭發!”

肖南回歎口氣:“我也知道抓頭發是潑婦打架的招數,但眼下咱倆這情況,若硬要往那兩個字上靠,倒也不算冤枉。”

婦人手中短刃快要捏碎,最終也舍不得割自己那長發,想要還手卻處處受製。

肖南回就這麼揪著她的頭發,將她一口氣拖回了花車跟前,再一使勁往上提了提,將那婦人的發梢往車轂上繞了兩圈,拍拍手退開來。

那婦人頭皮被揪住,連站都站不起來,隻能坐在地上看著肖南回大搖大擺轉身離開。一口氣做完這一切,肖南回走到自己先前掉落的麵具前,小心撿起來重新戴好,向左右圍觀的震驚群眾們擺了擺手示意,隨即一步步走向祭壇之上。

佑蔭壇修得九十九級台階,但由於每級台階很高,真正走起來比尋常台階費力不少,肖南回折騰這一天,此刻覺得自己骨頭都要散了架,便是這常年行軍打仗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等到爬上最後一級台階,她的兩條腿已經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鄒思防還未好利落,坐在一張特意為他準備的太師椅上,斜倚著身子,手上還抱著個盒子,想必就是那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寶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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