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出口成讖_解甲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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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出口成讖(2 / 2)

小時候她們兩人八字不合、總是打架。起先伯勞自然是占上風,可日子久了肖南回便學會了抓她小辮子,她那點拳腳功也派不上什麼用場了,最後隻得搬出肖準來震懾。

每到那時,肖南回便會問她:到底是跟著侯爺的還是跟著她的。

而她的回答,每次也都是一樣。

“這不是廢話,當然是跟著侯爺。我是侯爺領回來的,吃他的、用他的,自然一心向他。若非他安排,我才不會迫不得已委身於你。你可要時刻清醒些,萬萬不能自我膨脹,以為得了我的身,就能霸占我的心…...”

若是以往,她這般說辭,肖南回定會火冒三丈、罵她是個不認主的矮冬瓜。

可今日,對方卻隻是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隨即點點頭:“也好。”

伯勞更加確信眼前這人今天確實是有點什麼,但奈何她想象力有限,實在猜不到點子上。

“你是不是在外麵逞英雄、惹了什麼仇家,人家現在要來府上尋仇,你慫了,這才想著要卷鋪蓋逃命去?”

肖南回沒說話,看著眼前的人一副自以為了然的樣子,心下有七分好笑、三分嫌棄。

這落在伯勞眼中,似乎坐實了她的猜測。

“你倒是不必多慮。”她兩手插在那小桶般的腰上,仰起脖子、儘力做出一副偉岸的姿態來,“有小爺在,又有哪個敢欺負你?”

肖南回默然,突然出手如電、兩根手指掐住對方腰帶上方的幾寸肥肉。那手感,又比半月前厚實了不少。

她緩緩抬頭,和那濃眉下的一雙大眼對上。

“你這腰身可是坐胎五月了?就是不知是男是女…...”

伯勞一張圓臉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黑,一吸氣收回落陷在對方手裡的肥肉,又恢複了焦躁的樣子。

“我是瞧你可憐,這才好心說上兩句。你不要到了窮途末路再來求我,我是斷斷不會因為心軟答應你的…...”

肖南回聽得心煩,順手將手裡吃了半拉的柿餅子塞進那張嘴。世界終於清靜了。

她就多餘問起這個頭、問這個問題。

“你們怎麼又吵架了?”女子有些虛弱的聲音響起,肖南回一驚回過頭去,卻見黛姨不知何時起身來,就赤著腳、倚在紗帳旁看著她與伯勞。

肖南回連忙走上前將人扶住,不由分說地往軟塌上拉。

“這地上濕冷得厲害,黛姨還是快快回到塌上去吧。”

“可我今日的帶子還沒織完…...”

“帶子明天織也是一樣的。”

肖南回連哄帶騙,將人扶回了軟塌上,又轉頭示意伯勞去將火上的湯藥端來。

“我叫杜鵑姐再拿兩盆炭過來…...”

“不忙。”女子有些微涼卻柔軟的手覆上她的麵頰,肖南回不由自主地頓住,“這才幾日不見,我瞧著你卻好似長大了好多歲。”

心中一滯,肖南回幾乎有些掩飾不住臉上的神色。她自以為掩飾的很好,是以伯勞、杜鵑和陳叔都未看出端倪。

可誰又能想到,偏偏是在這已經半瘋的人眼裡輕易漏了陷。

她故作輕鬆,笑嘻嘻道:“黛姨怎麼忘了,我們不是昨日才見嗎?”

女子一副似嗔似笑的表情,一時竟讓人分不出是真心還是玩笑:“你知我說的不是這個,偏要當我是個三歲娃娃哄似的。”

許是那表情牽動了臉上經脈,黛姨眉頭間又皺了起來,連帶著臉上的那道傷疤也跟著局促在一起。

那道傷疤如今已經微微泛白,但令人心涼的感覺依舊不減。

當時落刀的人必是迎麵而來,帶著幾乎要將這顆美麗頭顱一削為二的力氣,才有可能留下這樣的傷痕。究竟是什麼人會下如此狠手?當真是謀反被察、狗急跳牆的白家人嗎?

那夜,白允在聽風樓上對她說過的話還猶在耳邊。她不相信對方,卻搞不明白對方告訴她那些話的原因。

如今白允已被下獄,她既不可能將對方說過的話告知肖準,更不可能去向皇帝求證那番說辭。

她隻能自己想辦法去求證。

窗外隱隱傳來伯勞的抱怨聲,似乎在和那隻滾燙的藥罐做鬥爭。

肖南回猶豫了片刻,還是挽起衣袖,將腕間的鐵環露出來。

“黛姨可有見過這樣東西,或是…...這上麵的記號?”

女子睜開那雙含了煙雨的雙眸,半是慵懶半是疑惑地望向她腕間的東西,許久才開口道:“瞧著甚是奇怪,可是什麼防身的物件?”

肖南回暗暗鬆口氣,又將袖子放下來:“算不上,隻是覺得稀奇,便想給你瞧瞧。”

那鐵環是皇帝賜予她的,上麵刻著的符號應當是皇家近衛的標識或秘令。黛姨當年或許見過行凶者身上的標記,但也可能並未留意到,不管怎麼說,她當下的反應是令人心安的。

或許不是天家。

肖南回如是想著。

畢竟她想不出皇室要滅肖家的任何理由,亦想不通滅口之後徒留肖準一人的原因。

可如果不是白家、也不是皇室中人,又會是誰呢?

心思流轉間,她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下一秒,黛姨便握住了她的手。

“不要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我講故事給你聽好不好?”她與黛姨相處十餘年,黛姨經常會在她發呆或悶悶不樂的時候講故事給她聽。

儘管多數時候都是舊時戲折子裡那幾個耳熟的故事反複來反複去,但她還是不會表現出任何不耐煩,總是從頭聽到尾。

肖南回點點頭,黛姨那雙美麗的眼睛中便有了些光彩。

“我要說的故事,是出口成讖的故事。”

肖南回下意識一頓,心中升起些異樣的感覺來。

黛姨從沒講過這個故事,她也沒在其他戲折子裡見過叫這名字的戲本。

黛姨顯然沒有留意到肖南回的反應,她沉浸在回憶中,就連先前有些滯澀的語感也漸漸變得流暢起來。

“話說從前,有一大戶人家喜歡造園子。家中人都精於此道,有人會雕石頭、有人會培花草、有人會修土木,各司其職、配合無間。有一日,神仙路過他家庭院,覺得甚是精美玄妙,便將那家主叫出來,說願意賜予他一樣福報,問他想要什麼。”

“家主便說,自己總是苦惱於不知幾時刮風、幾時下雨,時常因此耽擱園子中的活計。神明會意,便賜予那人可預知天象的能力。”

“從此以後,家主發現每當他在睡夢中囈語之時,總能說出次日天象如何的話來,這些話次日便會應驗、無一例外。日子久了,城中其他人家有時便會前來打聽第二天的天氣,家主總是有求必應、一一作答。”

“然而眾口難調、人心難測,趕車的希望天晴,賣傘的卻希望落雨。久而久之,總有人對家主的預言感到不滿,甚至對他口中所說的一切都感到懷疑。開始有流言說:神明賜予家主的是一種可以左右天象的巫術,而所謂預言不過是幌子罷了。”說到這裡,黛姨頓了頓。她額頭上冒出些汗珠來,不知是痛症犯了、還是那新添的炭火提升了屋內的溫度。

肖南回莫名有些緊張,她幫女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低聲問道:“然後呢?”

“終於有一日,城中人集結起來將大戶人家的園子圍了起來,要燒死他們一家。家主向上天祈求希望神明可以收回這道神賜,可神明卻再沒有回應。最後,家主為了保全一家人的性命,當眾割下了自己的舌頭,次日一家人便都從城中消失了。”

一種怪異而熟悉的感覺襲上肖南回的心頭,她依稀覺得這故事中的某些細節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那熟悉感究竟從何而來。

“黛姨這故事,是從何處聽來的?”

“自然是有人講給我聽的。”

“是何人?”“何人?”迷茫漸漸湧上美人的眼底,她又恢複到先前那種有些病懨懨的狀態,“許是某個相熟的朋友吧。”

門扉被推開,伯勞毛手毛腳地端著那碗湯藥走了進來,衝著肖南回道。

“陳叔在外麵,說宮裡來人了,正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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