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男人,眉目英氣,眼裡帶著意外的賞識。
“我是文公子的朋友。”他表明身份,“我叫沈飛。”
沈飛這個名字甚是熟悉。
金穀年想起在雷公山上,那兩個男人說為了捉沈飛,上頭出動了大批人馬。
那麼重生在文知禮身上的是沈飛扛著屍體的男人。
“既然如此,你便把他帶走,我絕無二話。”金穀年淡聲道。
那臭小子沒點自覺性,還喚她做老太婆,哪個女人受得了。
“金娘子,我家大人性子孤僻,望你多擔待。”沈飛臉色驟變,忙作揖道。
金穀年擺擺手:“不行,你把他帶走,省得我看不慣哪天紮他幾針。”
沈飛低低一笑,走到她麵前,深深行禮:“非是沈飛不願意,而是沈飛自身難保,大人暫且留在金娘子身邊是最安全的。”
金穀年一臉嫌棄。
“這裡有一千兩銀票,是太晉國天字一號銀莊的,全國各大票行均能兌現。”沈飛奉上銀票,目光誠懇,“沈某剛才見了金娘子的醫術,果真一針見血,精湛無雙。”
“我家大人交給你照顧,沈飛甚是放心。”
“他日再見,沈某一定會重金答酬金娘子的恩情。”沈某再次作揖。
金穀年隨手將銀票攏給袖裡。
她不缺錢,也不缺物資,反問道:“你家主子是誰?”
“金娘子不必再問,時機成熟,大人自會全盤托出。”沈飛隱晦道。
金穀年廖廖無趣,指著地上的兩個人,問沈飛怎麼處理。
沈飛從容一笑:“金娘子儘管離開,在下一定處理妥當。”
金穀年也不過問,大步走出去。
回村的路上,注定不大太平,一輛天青蓋頂的馬車攔住去路。
從馬車裡傳來女人痛苦的呻吟聲,還有兩個女人急促不安的呼喊聲。
金穀年從馬車上跳下來,上前詢問馬車車夫道:“怎麼回事?”
車夫是個中年男子,急得焦頭爛額:“我家夫人要生了,這如何是好?”
金穀年皺眉道:“趕緊送鎮上的醫館,愣著做什麼!”
這時,馬車裡走出來一個婆子,滿手是血,蒼白的臉全是無助:“十三,夫人大出血,這如何是好!”
車夫十三摸著頭腦,望著金穀年道:“大娘子,這附近可有村莊?”
“最近的村莊也有十裡路。”金穀年邊說邊走到那婆子麵前,低聲道:“讓我看看。”
婆子來不及阻攔,金穀年已經鑽進車廂。
一個藍衣女人躺在車榻上,巨大的肚子,一身是血。
女人已經暈過去了。
金穀年一陣無語。
自從她重生以來就成了婦產大夫,還得用剖腹的那種。
“她懷有雙生子,盆骨先天狹窄,嬰兒臍帶繞頸,根本沒辦法順產。”
她直接診斷道。
車廂裡本要阻止她的丫頭失神地看著她。
後麵走進來的婆子滿心歡喜道:“對,我家夫人是懷有雙胎,敢問娘子可有辦法救她?”
就像涉死的人捉住最後一根稻草,婆子老淚縱橫:“人命關天,求娘子幫幫忙…”
金穀年自然知道人命關天,可她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下做手術,太大風險了。
可不做嘛,女人又會死,一屍三命。
頭痛。
“我能救她,但不一定能成功。”手術都是有風險的,金穀年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