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單薄的羅氏,死裡逃生後猶如變了個人似的,氣勢大變,神色無所畏懼。
渾濁的雙眼,寒光逼人,帶著一股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瘋狂。
這個老不死變了,變得不好招惹了。
金賀義感覺自己的權威被挑釁了,氣得胡子一直,從椅子上跳起來,張牙舞爪道:“死婆娘,看老子不打死你!”
羅氏目光哆嗦,隨即又挺直胸膛,大聲道:“金賀義,你虐待我三十年,把我當畜牲一樣對待,動轍打動轍罵,你的兒女也不把我當人看待!
“我就算是死,也要脫離金家,賭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息!”
羅氏咬牙切齒道。
“我打死你這個臭婆娘,敢忤逆老子,想離開金家,沒門,就算是做鬼,你也隻能是金家的鬼!”金賀義氣得罵道,還要衝過來想打她。
羅氏雖然逞強,但骨子裡的卑微還是與生俱來的,見金賀義撲過來,她躲到文知雅的身後,單手抱頭,渾身顫粟:“求求你,彆打我…”
“姥姥彆怕,在文家誰也不能傷害你!”文知雅摟住她安撫道,而文知德擋在她們麵前,臉色嚴峻:“金賀義,你敢打人,我們再告多你一項傷人罪!”
見兄妹倆把羅氏護得嚴嚴實實的,金賀義奈何不得,冷哼一聲,罵道:“目無尊長,我看你也就這點出息,除了靠女人,你還有什麼本事?”
文知德寒著臉,正麵剛道:“我知道我的過去有多不堪,你們說我罵我,我無怨無悔,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欺負我姥姥!”
“哼,說得那麼孝順,乾脆一點,拿錢贖回你姥姥,豈不是一了百了,兩家安心。”金穀喜知道他們兄妹臉皮薄,咄咄逼人道。
文知德臉一紅,氣罵道:“我們文家一文錢也不會給你,有什麼在公堂上請縣大爺定奪!”
“文知德,你可想清楚了,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姥姥的名聲毀了,也會連累你。”金穀喜威嚇道,“想想你還要參加科舉,知雅還要嫁人,你們都不管了是吧?”
文知雅一臉傲色,“比起個人的幸福,我更不屑與你們金家做親戚!”
文知德篤定道:“對,三妹的話,就是我的回答。”
他的話引得不遠處的李單沉思起來。
潘蓮花見文家人反悔不肯給錢,氣得哇哇大叫:“文家的,你們不給錢,我們就賴著不走了!”
“對,我們不走了!”金應嘉從灶房裡走出來,懷裡揣著梨跟蘋果,嘴裡還啃著個雞腿,牛氣哄哄道。
這小子進入文家就躲進灶房偷吃,肚子吃得滾圓,滿嘴流油。
文家有錢又有好吃的,這樣的親戚打著燈籠打不著,金應嘉才不肯放過偷吃的機會。
金穀年冷冷地掃視著這一切,旋即對文知德道:“備馬,去縣衙,就說有人非法闖進民宅!”
既然金家人不走,那他們就去找人把他們拖走!
這回潘蓮花攔不住文知德,因為金穀年橫跨在中間,麵對她淩人氣勢,潘蓮花暗暗著急,心想著金南飛怎麼還不來!
正想著,門外衝進來一個人,不是金南飛又是誰?
潘蓮花喜出望外,正要喚他攔住文知德,沒想到文知德卻一臉狼狽地抱住金賀義的大腿,哀求道:“爹,救我,快救我!”
突如其來的變故,在場的金家人都驚住了。
“起來,你乾什麼!”金賀義見兒子眾目睽睽之下丟人現臉,氣得怒喝道。
金南飛死抱著他不撒手,哀求道:“爹,救我…”
這時門外闖進來幾個彪形大漢,他們將金南飛押住,為首的男人啪啪打他臉道:“欠我們龍門賭莊二百兩,還敢逃!來人,拖回去,把他的十根手指剁了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