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娘子,你們真不去京城嗎?”
夜色降臨,李單送金穀年走出門口,鄭重地再次邀請道。
金穀年因為他要回京複職之事,如今又不得不為文知德另尋良師。
頭痛。
臉色冷了幾分:“多謝李先生的盛情相邀,民婦暫無上京打算。”
京城盤踞著文家的勁敵長公主,在羽翼未豐之前,她都不會舉家進京。
嫌命長嗎?
李單眼裡一陣落寞道:“論金娘子的才華,委身於小小的文家村,太屈才了。”
“我區區一個鄉野婦人,誌不在高,自給自足,調教兒女,平安喜樂便可。”金穀年朝他福了福,望向身後的文知德。
李單會意,告辭而去。
文知德怔怔望著金穀年,莫名紅了臉。
“怎麼,你也想去京城嗎?”金穀年淡淡一笑。
文知德認真道:“兒子羽翼未豐,不敢拿文家老小去冒險。”
不算太蠢。
“最近不大太平,你若是在王家族堂受了委屈,回家便是,以後娘親再給你找一個老師。”金穀年淡聲道。
旱災,戰爭……
文知德聽出她話裡有話,忍不住問道:“娘,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事,總之,你好生照顧自己。”金穀年揮揮手,帶著文知禮離開。
文知德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眼睛莫名一紅,暗暗發誓。
隻有自己變強大了,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娘親的醫術才能發揚光大。
文家人才能無所畏懼地踏進京城的城門。
不能總讓娘親守護他們,也該輪到他守護他們了。
“這是個機會,跟著李單進京,宋世芳奈何不了你。”
原來宋世芳是長公主的名字。
走在市集的路上,文知禮戲謔道,“橫豎戰爭就要來了,文樓鎮失守,作為一家之主,你也要另尋棲身之地。”
“龍州,京城,怎麼聽都是京城比較妥當。”他冷笑。
金穀年白他一眼:“你想去京城見你的老情人,可彆帶上我們。老娘怕死,還想多活幾年。”
“話說,長公主最近沒什麼動靜,莫非她也惹上什麼麻煩事?”她又道。
最近太安靜了,越是這樣,越令她感到不安。
文知禮臉上的冷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煞氣。
“她懷孕了。”他大步向前走去,拋下這麼一句話。
金穀年樂了。
原來這小家夥被人挖牆角,怨氣才那麼深重。
“老四,回頭娘親給你找個更漂亮的媳婦,比長公主漂亮百倍的。”她追上去逗他。
文知禮冷冷回過臉,瞪她一眼。
死老太婆絕對是故意的。
“好,我等著。”他冷聲道。
金穀年知道適可而止,指著麵前的巷子,淡聲道:“到了。”
平安路二號,一個破舊的院子。
真夠偏僻幽靜的。
金穀年先是往院子裡扔了一塊石頭,許久沒有回應。
她便從包袱裡掏出一個鷹嘴鉤,正要帶文知禮攀上去,不料文知禮抗拒道:“我自己來。”
他一個緩衝,直接躍上屋頂。
竟然會輕功,孺子可教也。
金穀年嘴角一扯,順著鷹嘴鉤攀上去,穩穩落在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