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穀喜差點摔跤,被雨淋了一身,心情鬱悶成疾,左右不是人。
本來她想鑽進老太太的馬車避避雨,卻聽杜氏陰陽怪氣道:“大嫂,我們的馬車可經不起折騰,萬一馬再被打壞了,難道要老太太步行前進,那就罪過了。”
分明不想讓她一家上車。
如此,金穀喜被逼無奈,隻好跟在馬車後麵,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偏她這些年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才走幾步就上氣不接下氣,望著茫茫雨霧,黯然神傷。
“老嬸子,小心。”
那邊,蔡娟走著走著路,差一點滑倒,是盧大娘的文振來趁機扶她一把,才穩住。
“老了,沒用了。”蔡娟苦笑一聲,看了一眼身旁的文二花,披著簑衣的身上濕嗒嗒的,臉色慘白,也是可憐。
“阿娟,你上來歇歇腳。”盧大娘見狀,從板車上下來,拉著她的手道。
盧大娘的身體不好,老伴跟兒子用板車拉了她一路。
蔡娟如何肯答應,忙搖頭,拒絕了他們家的好意。
這時,裡正宣布就地歇息。
大家來到樹底下歇腳,每個人拿出乾糧,隨亂對付幾口。
盧大娘遞給文二花一塊硬梆梆的饅頭,慈愛道:“二花,來,吃饅頭。”
蔡娟忙接過來,她從包袱裡掏出一塊芝麻餅,扯成兩份,分給文二花跟盧大娘的孫子二娃各半邊。
這個芝麻餅略微受潮,卻鹹香有嚼勁,中間竟然還裹了牛肉乾碎末。
蔡娟一直舍不得吃,沒想到今日竟派上用場。
二娃吃完還舔舔手指,回味無儘。
盧大娘才知道這些芝麻餅是金穀年給蔡娟的。
“金氏好人,本事也能耐著呢。我們一家承蒙她照顧,就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見。”她感慨道,又扶了扶額頭,顯出痛苦的表情。
蔡娟見狀,關切道:“盧氏,你怎麼了?”
“淋了雨,頭暈沉沉的,難受。”盧氏頗感無奈道。
蔡娟瞧見左右沒人,悄悄從包袱裡掏出一瓶藿香正氣水,塞給她道:“快喝了罷,省得被人看見了,剛才林家人要出五百文錢,我也不肯買給他們。”
盧大娘瞧著這小小的一瓶藥液,一臉震驚。
“這是金氏給我保命的藥。”蔡娟小聲道,又念起金穀年待她們孤兒寡母的好,悲從中來。
她以為自己很小心,沒想到還是被有心人看到了。
劉氏是知道林家老太太吃了蔡娟的藥,才又生龍活虎的。
金穀年懂些醫術,又一向關照蔡娟婆孫,處處留有一手。
沒想到她不僅給蔡娟帶肉的餅吃,還給了保命的藥。
這種情況陰雨密布的天氣,每家上有老下有小,稍有不測就會生病。
劉氏暗暗發誓,一定要將蔡娟的包袱占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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