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然的哭訴阻止不了宋哲宗的無情,金穀年還是被迫離京。
離京之前,金穀年還當著文武百官麵前,跟宋哲宗乾了一架。
文知雅下落不明,她要求延遲離京的日期,請求將整個京城搜羅一番。可宋哲宗卻說一言九鼎,讓她五月一日啟程,豈能說變就變的。d”,忿忿然離開。
走歸走,她還是經不住夏彩花的哀求,不顧太後的反對,把他們母子連同蔡娟婆孫也帶走了。
與她來之前的偷偷摸摸不同,此次她離開時聲勢浩蕩,輕便的馬車就有十二輛,還有一支精銳的護衛隊伍,竟然是禁衛隊統領楊陽親自護送。
京城大門處,早早就有長龍隊伍站在兩邊,當金穀年騎著馬經過的時候—
“師祖,一路順風!”
“師父,徒兒會來看你的。”
向陽領著神醫府的眾人立在兩邊,恭敬道。
沒想到才拜師,金穀年就要走了,饒是這樣,向陽也從金穀年身上學到了不少新醫術,大開眼界。
金穀年冷漠的麵容罕見露出幾分和悅的笑:“向陽,你好生教導他們,回頭我再讓人給你寄一些書。”
向陽受寵若驚,恨不得隨她去了木城才好,露出孩子般的笑:“徒兒謹遵師傅教誨。”
金穀年也見到了蔣盈盈帶領的芳疏鋪上下的人,連同怡春院的老板趙敏玲也來了,彼此都是一臉不舍的表情。
這裡麵的人,多多少少都受過金穀年的恩惠,想到她被貶至苦寒之地,都為她感到不值。
“金姨,蔣文書受賄被貶,苗氏一度求到我頭上來,被我狠狠羞辱了一番,蔣家的光景不如從前了。”蔣盈盈熱淚滿眶,悄聲道,“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金穀年低聲叮囑道:“找個好日子,儘快成親了,來年再生個大胖兒子。”
離彆傷感的氣氛,竟也變得輕鬆起來。
她就是這樣的人,總不願彆人看到她難過的一麵。
保持著不冷不熱的距離。
走了,也不傷心。
城門十裡外的長亭處,金穀年見到了慕容紅雲。
自從金穀年當上長公主後,兩人私底下也經常來往。
說好了不必送彆,沒想到她還是來了。
“阿年,木城情況複雜,勢力盤綜複雜,縣令阮聽風是我們慕容世家的人,若有急事,儘可找他。”慕容紅雲握著她的手,長長歎息一聲,“我知道,小小的京城困不住你,你總歸要走的。”
“紅雲,謝謝。”金穀年真情實意地說了一句,“這段時間以來,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記在心裡……”
驀地,慕容紅雲將她摟入懷裡。
金穀年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
“宮裡的那位已經行動了,你好自為之。”慕容紅雲啞聲道。
又輕輕地將她推開,神色變得憂傷:“阿年,我不知道你跟皇上達成什麼協議,但是,你此番前去危險重重,把所有的困難扛在你身上,真的好嗎?”
“既然認定了前麵的路,就大膽向前走,至於過程有什麼困難,總要學著克服。”金穀年點點頭,跳上馬,認真道:“紅雲,待來年春暖花開,你記得來木城找我,我請你喝酒。”――
若是她還能相見的話。
策馬而去。
慕容紅雲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對著身後的人道:“不惜一切也要保住她一家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