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而久違了的聲音令程一一瞬間靜止下來,她心口狠狠一滯,人怔怔的發呆,腦子一片空白,眼角微潮濕,視線模糊。
她沒轉頭,怕眼淚掉。
忽然聽到韓陸聲音,一顆心是真的痛了。
耳朵可以錯覺聽錯,那麼溫度呢。
手腕上的力量,程一知道,是他,是韓陸。
程一閉了閉眼,心中的翻滾絞痛覆壓,所有的感情退回去。再睜眼,她的眼睛裡除了冷漠涼薄,再無其他。
程一掙紮,韓陸把手鬆開。
程一:“樂北北,好自為之,做個人。”
樂北北被冷厲凶凶的程一嚇到,轉身跑了。
程一原地站片刻,沒回頭,她徑直進屋。
韓陸不放心,“程一。”
他叮囑,不冷不淡:“收收脾氣,彆惹事。”
程一聽到這話,停住腳步,冷冷一笑,她回頭睨著韓陸,點著抽了一支煙,靠在門框上,眼神冷薄:“你誰?有什麼身份跟我說話?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三句話堵的韓陸啞口無言。
韓陸望著渾身透冷的程一,淡漠疏離,他張張嘴,欲言又止。
最終,什麼也沒說,也不再勸。
他轉身走了。
程一愣在原地,她心口灌風,被煙嗆了一口。
程一咳幾下,眼淚震出來。
再抬頭,那個決絕離開的背影沒回頭,快消失不見。是誰說男人絕情起來,山石不可動。
比他媽女人都狠,無情。
程一又抽了會兒煙,天上雨絲密集,像一隻巨大的網,悶的人喘不過氣。她掐了煙,沒回屋去,沒打傘,抬腳走進雨裡。
她剛沒不是注意到,韓陸受傷了。
他的手臂,他的側臉脖子上,有明顯的淤青。
出了血,應該是被樹枝刮傷的。
韓陸自己像是沒反應。
韓陸不知道走到哪兒消失的,看不到他,前麵有三個方向,晚上沒有路燈,隻有隱約的居民住戶窗口透出的燈火。
程一漫無目的,隨心的走。
她不管雨大不大,隻管心情,淋濕無所謂。
正走著,經過一家小賣部,有人喊她。
程一偏頭,她去看。
韓陸買完東西出來,手上拎著塑料袋,黑色,也不知道裡麵買的什麼。
他盯著程一,淡聲一笑:“跟蹤我?”
程一不說話,站雨裡望著韓陸。
韓陸也無言看著程一。
她眼神清冷,黑發淋濕,臉顯得白,唇上口紅顏色不重,穿的黑裙黑外套,都已經打濕。
隨後韓陸移開視線,眼神不屑,勾唇嘴上咬著煙冷嘲一下:“還是這麼的不愛惜自己,你罵你的同伴蠢,你就不蠢麼。不打傘沒事兒在雨裡瞎溜達,腦子有毛病?”
程一眼神冷了,她不說話。
韓陸臉色冷了,接下來不客氣,話更重:“你跟這兒,是買東西還是來找我的?可彆說,你這濕身誘惑,是寂寞了想找我敘敘舊情,難不成忘不了我,想尋野地刺激一回的意思?”
他口氣輕視,淡漠:“上你一次,給多少。”
韓陸說話很尊重,有輕視。
人壞,吊兒郎當,另一幅麵孔的韓陸。
程一竟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韓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