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到,身材高大,讓人莫名心安。
程一的車熄火停在路中間,遠遠的被摩托車的車燈照著,像隱藏在黑夜裡的困獸。
韓陸敲程一車門,敲了半天,程一才醒。
車門打開,韓陸彎腰,頭盔上雨水順著他的臉頰下淌,他聲音大:“怎麼睡著了!喊了半天也不開,發動機進水車熄火了,你人先出來,把重要東西帶著,跟我走。”
程一點點頭,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就手機,其他可要可不要。
韓陸把手上密封袋子遞給程一,程一換了頭盔雨衣鑽出車,上了韓陸的摩托車,她垮坐他身後。
雨大,韓陸聲音聽的小:“程一,抱緊我。”
程一聽不見,雨打的頭盔難受,她耳朵裡嗡嗡的,腦袋裡麵也是,很暈。
程一聽見韓陸扭頭在跟她說話,她沒聽清,也沒管他說什麼,伸手摟住韓陸,環住他的腰。
她頭抵在韓陸的後背上。
韓陸發動摩托車,一直朝前開。
程一想問為什麼不調頭回去,她沒問,開口說話都不知道多費勁兒。
隨便韓陸帶她去哪裡。
隻要不困在這裡,她怕死在人生地不熟的地。
淩晨一點半,韓陸來到一家鎮上旅館,他半扶半摟著程一,推開門,到前台前,前台起身看了一眼濕漉漉的兩人,推薦了一個標準房。
比單間貴,但是房間能洗澡。
因為兩人身上衣服都沒乾的。
而且,褲腳都還有泥巴,鞋上也是。
看樣子,兩人像是在泥巴裡摔了一跤。
韓陸沒說什麼,掏錢辦理了一個標準間,拿了鑰匙把程一摟上樓。
沒多會兒,韓陸又下來。
他問老板有沒有感冒藥退燒藥,他掏錢買。
老板備的有,沒多算韓陸價錢,又借給韓陸一個溫度計,韓陸拿著藥上樓,他拿鑰匙開門進去,看到程一沒在房間裡。
韓陸去找,在浴室看到程一。
她扒在地板磚上,像是滑倒睡著了。
韓陸心一緊,立即過去扶起程一,程一軟綿綿的靠在韓陸身上,臉頰發紅。
韓陸用手摸程一額頭,他感覺高燒。
溫度有三十九度以上。
半小時前,程一在車上,她手忽然鬆開韓陸掉了下去。程一那麼一摔,韓陸的心疼的五臟六腑都痛,好在韓陸的速度沒多快,又有頭盔護著,程一沒多大礙。
韓陸又下樓買了一套老板和老板老婆的衣服,他回來換掉濕衣服,又給程一換上,接著燒熱水喂程一吃藥。
韓陸坐床沿,懷裡抱著程一。
藥片送程一嘴邊,程一不張嘴。
韓陸輕聲哄:“程一,吃藥了燒才能退。”
程一不睜眼,不張嘴。她渾身軟綿綿,像一隻柔軟無骨頭的毛毛蟲,依偎在韓陸胸口。程一唯一的感覺就是冷,韓陸身上很暖熱。
韓陸喂不進去,喂一個吐出來,掉地上。
韓陸唇貼著程一額頭,很燙。
這麼短時間,她是怎麼發展成高燒的。
這半年,程一是怎麼過的,體質看上去越來越差,她有沒有照顧好自己,怎麼胳膊腿清瘦成這樣,這些韓陸都想知道,卻都不知道。
韓陸不敢想。
他會心疼。
他親了親程一額頭,聲音沙啞低沉,眼神裡透著無限的寵愛和疼惜。
“程一,你要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