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兩個男人一寸頭一側背頭,前者肌肉虯結,後者精壯頎長。
完全不同的風格,但都透著一股惹不起的氣息。
尤其是後麵身著西裝戴著眼鏡的男人,他看著這邊,一側唇角向上勾著一個極淺的弧度。
像極了沙漠中隱在暗處的毒蛇,在看到獵物那一刻,悄然勾起的身子。
這男人看似溫文爾雅,但是絕對是個硬茬子。
高個黃毛瑟縮了下,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便看到後麵男人笑著靠近。
他把寸頭的槍往邊上一推,然後將手中燃了一半的煙朝他嘴邊遞來。
黃毛一愣,有些受寵若驚地張開了嘴。
完全沒注意到煙頭是朝前的。
嘴裡傳來灼燒感時,他才驚覺不對。
“啊!!”
剛把煙吐出來,男人一腳重重踢向他膝蓋,他猛地跪了下去。
還沒反應過來時,又被人一把揪住後腦勺的頭發,被迫抬起頭。
看著男人平靜又溫和的笑容時,他知道今晚是真的踢到鐵板了。
他剛要求饒,就聽男人問旁邊的寸頭。
“阿昌,過了十二點沒?”
寸頭恭敬回答。
“沒有,還早呢二爺。”
季雲升哦了一聲,略帶遺憾地看了眼黃毛的脖子。
“今天剛還了香願,沒法見血呢。”
拿著槍的阿昌立馬會意。
“二爺放心。“
跟了二爺這麼久,他可太清楚打哪兒不見血,又傷得重了。
他一把攬住身旁黃毛的後腦勺,和另外一個人重重地碰在了一起。
咚的一聲巨響,兩個黃毛便毫無反手之力地倒在了地上。
高個黃毛見狀連忙掙脫了季雲升的手想跑,然而還沒跑出兩步,就被他一腳踢出去五六米遠。
他徑直砸向那邊牆角,又重重反彈到地上,臉直接趴上了牆角半乾的潮漬中。
季雲升漠然走過去,抬腳在他臉上如碾煙頭一般來回碾著。
黃毛的慘叫一聲高過一聲。
黎晚棠被眼前殘暴的畫麵嚇得瞳孔一縮,呼吸都有些停滯了。
季雲升就站在那裡,離她三米多遠,單手插兜,側過頭朝她歪了下頭,笑得純良。
恰好餘光掃到一個壯碩的身影,季雲升出聲提醒阿昌。
“還有一個。”
阿昌把眯縫眼睜到最大,終於在角落裡看到了那個被黎晚棠問候過子孫的白胖男。
“二爺,要帶回去問問他背後是誰嗎?”
季雲升不屑地收起笑。
“就這種貨色,能找他們辦事的能是什麼厲害人物,費不上那些心思。”
他收回腳,低頭撫了撫腕上表帶有些歪的手表。
“我記得你以前有個絕活是不是?許久不練,手生了就不好了。”
二爺這是不把他們玩廢不罷休的意思。
阿昌嘿嘿一笑。
“放心二爺,這我在行!”
很快,地上的三人和胖子被阿昌帶去死角,不到三分鐘,慘叫聲便一聲壓過一聲,直把這整個地下二層的聲控燈叫得打起了閃。
黎晚棠死死捂住嘴,眼裡滿是驚恐。
雖說這幾個人都是罪有應得。
但是,這環繞聲也太恐怖了。
季雲升又朝她招了招手。
黎晚棠下意識地想逃避,但略一定神後,她還是站起身,邁著兩條發軟的腿朝他走去。
“你那假男人呢?”
季雲升低眸看著她,雲淡風輕裡夾雜著嘲弄。
看著挺聰明的,怎麼選盟友的眼光真的是一次比一次差。
提起喻秋,黎晚棠便垂下了眼睫,心裡沉甸甸的。
見她沒有說話,季雲升伸手按在她頭頂,好心提醒她“我可聽說,白洛南那邊已經在擬收購合同了。”
黎晚棠聞言抬起眼,眼神無助。
還似乎閃著水光。
看著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季雲升唇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要是不想輸,就找個地,我們再好好聊聊。”
黎晚棠撫了撫眼角,沒點頭也沒拒絕,季雲升便先行一步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門沒有關。
黎晚棠很有眼色地給他關上,然後打開了副駕的門鑽了進去。
季雲升“……”
辦完事回來的阿昌一邊打開車門啟動車子,一邊跟季雲升報告。
“擰了幾圈,用紮帶綁死了。”
他現在天天跟著二爺拜佛,心地善得一批,都是拳麻之後才擰的他們彈夾,想必不會太疼。
但話說完卻久久沒聽到回複,他不禁扭頭往後看去。
這才看到旁邊坐了個人。
“!”
阿昌立馬明白過來。
他偷偷瞄了眼內置鏡,隻見裡麵男人一貫的皮笑肉不笑消失,臉色難看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