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浚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有那麼一瞬間,張浚真的感覺嶽飛身上露出了無比濃重的殺機。
這可是一位大宋戰神的殺氣。
即便張浚已經是大宋左相,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麵對嶽飛殺機畢露的視線時,依舊感覺到一陣發自內心的恐懼。
嶽飛點了點頭,這個動作讓張浚下意識地又後退了三步。
“好,我明白陛下的意思了,告辭。”
看著轉身離開的嶽飛,張浚不由鬆了一口氣,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水。
“哼,裝什麼裝,你是朝廷的臣子,是本官的下屬,彆以為有個太尉的虛銜就了不起。”
一旁的秦檜忙道:
“誰說不是呢?大宋可是以文製武的,若是早十幾年,一個區區太尉也敢對相公們放肆?隨便來個四品文官足矣。”
張浚嗯了一聲,恨恨地開口道:
“等將來北伐成功,一定要好好重整一下規矩,治一治這些無法無天的武人!”
嶽飛回到自己的太尉府中,見到了幕僚們。
“陛下收回了我的兵權,下一次北伐……應該也和上一次沒什麼不同。”
就這麼一句話,直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什麼?”
“怎麼會這樣?”
“陛下怎麼能言而無信?”
“此事難道有奸人從中作梗?”
在眾人激烈的討論聲中,嶽飛隻是安靜地坐在原地。
就好像是一個徹底失去了所有理想和鬥誌的人。
畫麵一轉,嶽飛帶領眾人來到了廬山。
看著麵前的廬山,嶽飛感慨萬千。
良久之後,嶽飛開口道:
“你們回鄂州去吧,我已經上奏章向陛下請辭了。”
“很快,就會有新的統領前來率領你們了。”
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中,嶽飛帶著長子嶽雲,頭也不回地朝著遠處安葬著母親的寺廟而去。
【在趙構不顧皇帝顏麵地違背了讓嶽飛主導兵權的承諾之後,嶽飛終於心灰意冷,於返回鄂州的路上遞交了辭職奏折,並在母親墓旁選擇隱居。】
“什麼,嶽飛的辭呈?”
行在之中,趙構看著這份辭呈,先是無比震驚,隨後勃然大怒。
“這個嶽飛,簡直就是枉為臣子!”
“朕給了他這麼多的信任和支持,他竟然沒有經過朕的同意就跑了!”
“混賬東西!”
趙構氣得拍了桌子,對著嶽飛破口大罵。
【在趙構看來,嶽飛這個臣子無非就是一條忠犬。】
【忠犬,就應該任由主人呼喝驅使,任何情況都不應該有任何怨言。】
【趙構是皇帝,反複無常算什麼?嶽飛一個臣子,有什麼資格不聽趙構的話?】
【嶽飛負氣辭職的行為,讓趙構心中對嶽飛的信任急速消散,甚至動了殺機。】
兩位宰相張浚和秦檜也聞訊而來。
右相秦檜看著麵前嶽飛親筆寫就的奏折,視線長久地停留在了一行字上。
“……與宰相議不合,既不能為主帥,亦難以為將……”
秦檜心中不由一動。
大宋的宰相有很多個,而嶽飛這句話裡麵的“宰相”一詞,顯然是特指在嶽飛離開行在前和嶽飛大吵了一通的張浚!
秦檜心中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