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騫對著軍須露出笑容,拱手行禮。
“有勞王孫了。”
張騫驚人的語言天賦在這個時候發揮出了作用。
軍須和之前的各國國王一樣,聽到張騫的烏孫語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尊使竟然會說我們烏孫話?”
張騫笑嗬嗬地開口道:
“略懂。”
當年在西域,張騫也是度過了差不多兩年時光。
在那個時候,張騫平日裡最喜歡做的就是到處找各國人去學習他們的語言。
西域各國的語言其實大同小異,有點類似大漢內部各個地區的方言,主要還是在細節方麵的不同,很容易就能做到舉一反三。
這是因為西域雖然分為一個個獨立的綠洲、王國,但資源過於貧瘠。
貧瘠的資源讓西域人必須要互通有無,進行資源交換才能在這個惡劣的世界生存下去。
頻繁的交流,讓各地的語言都趨於類似,擁有許多共同點。
事實上,這種情況也不僅僅局限在西域。
戰國時代,各大諸侯國的語言基本上都是周朝雅言混合本土方言的轉化版,大差不差。
甚至不僅僅局限於華夏。
歐洲各國的語言其實也都有共通之處,讓一個西班牙人去學葡萄牙語或者法語,難度比一個中國人去學要低很多。
所以精通大月氏語的張騫,對烏孫話的掌控也不賴。
憑借著這份掌控,張騫輕而易舉地獲得了軍須的好感,兩人愉快地一路攀談,來到了一處府邸中。
張騫有些疑惑地看著麵前這處明顯頗為豪華的宅子,道:
“貴國用來招待使節的房屋都是如此華麗的嗎?”
軍須哈哈一笑,對著張騫擠了擠眼睛。
“這是鄙人的小宅,讓尊使見笑了。”
張騫這才恍然。
“原來是岑陬閣下的大宅,這才對嘛。”
“縱然在大漢,岑陬閣下的宅子也足以和關內侯相提並論了。”
軍須笑得越發開心了,順口道:
“關內侯在貴國應該也算是僅次於國王的級彆了吧?”
張騫笑道:
“那倒不是。關內侯之上還有列侯、諸侯王、太子,然後才是大漢天子。”注:列侯本來的名稱是徹侯,因避諱劉徹改名。)
軍須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
在張騫身後,一名大漢官員捅了捅旁邊某個同僚的肩膀,用漢語低聲道:
“張騫大人這麼會說話,咱們該不會今晚就被打死在這裡吧?”
這名軍官同僚輕咳一聲,同樣用漢語低聲回答:
“怕啥,這一路上張騫大人不都是這麼說話的,也沒見哪個國王敢和大漢翻臉啊。”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又有些向往。
等哪天自己成為獨當一麵的使節,一定也要學會張騫大人這種“好好說話”的風格!
軍須很快回過神來,咳嗽一聲,對著張騫笑道:
“酒宴已經備好了,請尊使和諸位入席吧。”
酒宴上,張騫依舊按照之前的慣例介紹了一番漢匈戰爭的情況,並未誇大,也沒有刻意謙虛。
軍須連連點頭,表示我們烏孫國可是西域第一大國,對匈奴內部的情況也有所了解,也願意和大漢一同抗擊匈奴。
一席酒宴吃完,賓主儘歡。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軍須隔三差五就宴請張騫一次,每一次氣氛都非常愉快。
軍須甚至還邀請張騫去城外打獵了好幾次,還請教了張騫華夏的曆史、現在等諸多細節,顯然對華夏文明非常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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