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世間是博大精深,處處精妙。
回到房間的白豌微微聳肩,深覺自己開了大眼界。
他甚至覺出這洛文祺對陳俞上心的也太過頭了,想要人家的心便罷了,身也想要。
白豌實在不明白,怎麼會有人想出男子之間的這種事情呢?
隻像他和子辰兄這樣寫寫字,畫下畫,平日裡寄個信交流下最近的心思掛念不好麼?
啪!
也許是覺得自己不自覺把子辰兄和自己肖想成了一對,太過驚悚!
他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自己絕不可詆毀子辰兄的清譽!
自己與他僅是兄弟情而已!
何況從多日看到淩書墨的畫作小樣,他就可以猜到人家已經有心儀的小娘子了!
除了一開始淩書墨給自己的蓮花圖外,後麵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墨色山水畫的小樣,顯得有些孤寂。
可突然有一天就變成了各種彩繪花鳥,越發色彩豐富,看著歡欣雀躍。而那張《牡丹彩蝶圖》更能看出其心思絕對有情。
論看子辰兄畫作的心思,他自認絕對比洛文祺要強。
於是,他隨手將這龍陽畫冊扔到一處,但是又怕一個不小心被陳俞看到,便悄然將其塞進了自已一件破舊的衣衫裡包了起來。
屋子裡很是安靜,白豌按照往常用已經起了繭子的左手繼續開始每日的練習。
他這些日子,由於不分晝夜的左手作畫,水平已經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不論是人物,景物,花鳥,建築,還是佛道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許是因為從前的天分確實還在,他最擅長的依舊是山水景物。且通過各種技法,已經能畫出心中所想,筆下生花。
他日日作畫練習,竭儘全力。
這不僅是對現在的自己負責,也是對過去的自己負責。
他對自己規定了,比如不管每天有多累,六幅科考不同題材的畫作是必須的功課。
又比如,每隔一段時間有了佳作,一定要記得寄給子辰兄一份求點評一番。
要記得每隔十日給子辰兄回信寄信,訴說下當前學畫的情況。
要記得把子辰兄每次信裡的點評和忠告抄寫起來,下次畫作詩文記得更正學習。
他不僅僅是在和這人聯絡,更是在將自己往過去的韓妙染那樣培養。
希望能夠讓子辰兄口中從前那個飽讀詩書,擅長書畫的知己好友再次出現。
……
兩日後。
安撫司路的州府畫師省試已經開始。
為了防止州府丹青院走水事件重演,安撫司路已經派了很多的府兵包圍一刻也不敢懈怠。
畫院省試已經隸屬於禮部四司,和科舉考試一樣歸貢舉司。
安撫司路的刺史戴淩為了迎合當今聖上喜好書畫,特地設立地方丹青院。而負責人則是前任宮廷畫院侍詔林鬆。
此刻,侍詔的林鬆身著一身藍衣,其高潔氣質在白日眾多畫生之中十分醒目。
他深知。
這年的考題比去年還要難。
省試可已經不是州府那麼簡單,而是陛下過度關注,出了一句詩文。
題卷順勢打開。
“野水無人渡”五個字蒼勁有力。
台下眾考生看到此詩文考題驚愕不已,尤其已經有些人根據州府之前的經驗,練習了很久的孔雀圖。
他們想著,今年省試就算不是孔雀也應該是個彆的什麼雀。
再不濟是隻雞或者鴨子也成。
結果……
“林大人,這考題是不是哪裡出的不太對啊!”一名畫生終於疑惑的問出口。
林鬆抬眸看了這人一眼,正色道“沒錯,今年三級州府畫院考核的題目都是當今陛下出的。省試就是‘野水無人渡’這句詩文!”
於是,台下眾考生們不禁竊竊私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