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晚風濃重。
白豌有些冷。
他隻不過還沒想好晚上如何麵對淩書墨而已,竟然就那麼獨自從街頭走到的城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然變得如此沒有膽子了,連子辰兄都怕見到。
驀然停下了腳步,恍惚間發現這好像是個有些陳舊的院子。
“老大!老大!老大!”
這一連串的叫喚讓某人赫然轉了個身。
白豌忽地就看到那個紅衣的張品一臉笑的叫著自己。
這貨啊!
隻見張品恭敬的朝著他彎了彎腰,手裡還拿著尋常的白布袋子,裡麵仿佛還有一些大餅乾糧之類。
他想起來了,之前自己讓這人把那些京城無故關押的流民安置在外,看來是這裡了?
這小子還等著自己定期給的解藥呢!
那不過是一些牆灰加麵粉,再加兔子屎做出來唬人的玩意兒。
白豌瞧了瞧他“找我什麼事兒?”
這頭,張品一臉疑惑問“老大難道不是來看小的怎麼安置他們的嗎?”
有點道理!
白豌哭笑不得,隻得跟著這人一起進去了這破舊的院子。
“有多少人啊?都在這裡?”他問。
張品一麵走一麵向著他“大概一百多個人吧!我說老大,他們好能吃的,我還要養多久啊!”
話罷,他委屈的看了旁人一眼,然後就被人狠狠瞪了回去。
“什麼時候京城的禁令撤了,什麼時候再不管!”
白豌走進去瞧了瞧周圍場景,如此破敗卻乾淨整潔,處處井井有條,
而且那些流民也不算是白吃,他們隻是暫時安置,白天是去京城附近的縣城賣藝打雜的。
隻是,有部分無法工作的老弱婦孺,仍然會留在這裡。因為他們的路引沒有被批準,若是進城是沒有任何一家客棧和房屋肯收留的。
張品覺得很詭異,這人長著一張文弱小白臉,行事像個痞子無賴。然後呢又喜歡做這種聖人一般的事情。
真是完全看不懂。
白豌走著,一會就聽到不遠處有個甜甜的小女孩聲音一點點接近。
“哎呀,是白爺爺來了!”
這人微微一笑,這小妮子很上道嘛!
之前帶著這孩子的老婦人一看見他也是笑了,有些感激的說“白恩人來了嗎?你看我們也沒有準備什麼東西。就這點湯了……”
張品大眼一瞪,這裡所有吃喝用具都是他出的,準備個頭!
白豌看著麵前簡易的火灶,還有陶土罐子,裡麵似乎有一點綠色的湯水沸騰。
“這是?”他不禁問。
“沒什麼菜,就去附近挖了點野豌豆煮湯吃。此時七月剛好結實。”那老婦人淡淡道。
野豌豆?
白豌眼角有些笑意“說起來,我的名字也是因為豌豆來的呢?”
當年他就是因為手裡抓著一株豌豆苗,才被白老爹取了這個名字。
說著,他將手中的湯碗咽了下去,隻覺得有些乏味,缺了點味道。
小女孩忍不住問了句“爺爺,我姨娘做的好吃嗎?”
這稱呼,當真是把人帶溝裡了。
不過,白豌卻十分欣慰的笑“當然好吃,爺爺我可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湯。”
老婦人看著這人,隻覺得心中暖意。
他們買不起更多的鹽,所以這湯其實是味道比較淡的。
不知是過了多久。
這城郊的宅子裡有了些許的歡聲笑語。
“小糧啊,你娘為什麼給你取這麼個名字?”他笑著看之前那個小女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