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月苦笑“你也知道改了二十遍,我正好出去躲個清淨。免得被斥責入刑監司,來個殞命當場。”
“一旦答應給李相畫這種東西,天下必定會口誅筆伐,弄不好還會遺臭萬年。”
白豌拍了拍沈竹月的肩膀,隻覺得這人有些犀利的傲骨藏著,不便言說。
“三幅畫,一個人畫是不定。無妨!”
事實上,其他的畫師確實沒有一個願意跟著去。自顧自的後退讓程素這個直院被當場下了麵子。
白豌嘴角抽搐了一下“罷了,我自有打算。”
若李思蒙真的打算讓自己有去無回,多一個沈竹月,無疑是多了一個麻煩。
宰相府。
李思蒙冷言看手中文書,麵色可以說深沉未定。一隻手執筆間,躊躇萬分下才落紙上。
實際上,他從認出白豌身份的當天就想把他扼殺了。
可是,這個白侍詔如今根本沒有想過恢複身份。也沒有當年韓妙染那般寧折不彎的倨傲性格,更沒有被先帝下獄的踉蹌境遇。
整個人像一隻被棉花包裹著的刺蝟,不論如何言語刺激,就是一笑置之。他還得擔心什麼時候被反過來刺傷一道。
而且,如今這人靠著作畫深得陛下恩寵,甚至已經有趕超自己的趨勢。明著發難,顯然是不明智的。
於是,李思蒙忍不住譏諷“人,當真是變了。若是當年的你可不會接這個旨意。”
欺師滅祖的無恥之尤……
他的麵上被火燭照映的陰陽兩麵,冷森幻滅如同鬼魅。
一個身穿藍衣的男子走到他的麵前“父親。”
此人麵容一半清俊如翩翩公子,另一半則枯槁如鬼魅。其容貌在氣質身姿反差下,更顯醜陋恐怖,疤痕突出。
李思蒙笑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師兄沒有死?”
藍衣男子臉上呈現出一些詫異“這怎麼可能。當年韓妙染早就死了,不是嗎?”
觀察麵前這人麵色,李思蒙微微一笑“他不僅沒有死,而且用左手重新考入了畫院。如今還深得聖上恩寵和重用。”
然後,他又補充了一句“老夫從來不知道,真的有人可以從地獄爬回來的。”
“那父親的意思是?”藍衣男子緩緩點頭,臉上有些毅然。
“你將來是要繼承我衣缽的,隻要有利用價值就得用之,沒有利用價值就要殺之。”
好一會兒,對麵人才稍稍點了點頭。
“好的,我明白了。”
“我這就派人去江洲殺了他。”
李思蒙搖了搖頭“你根本不明白啊!要殺他,老夫早就殺了。”
“我……”藍衣男子有些困惑,不解的看著麵前慈眉善目的人,“可是……”
“這種能畫出天下第一圖,有罷黜百官之能的人。不能輕易除去!”
李思蒙驀然起身,把手中筆墨放下。
隻見這紙張上有一隻紅色的鳥雀,它的對麵卻是一棵有洞的枯樹。
“他是個有利用價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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