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形意忙上前“老大,要錢沒有,彆的抵!”
“給狗子包紮,劈柴,挑水總得選一樣。”白豌話罷,轉身拄著竹竿朝著前走。
陳形意見這人眸子裡果真無光,便不自覺的抬起手,在其眼前晃了晃。
咻——
淩書墨用力將其手推開,黯然間搖了搖頭,示意其不要再試探。
“我是瞎子,貨真價實。”白豌努力敲了敲地麵,“不是之前裝瞎子和瘸子騙錢。”
話音一落,身旁兩個人不由的頓住身,不再言語。
在白豌的指引下,陳形意將狗放在旁邊,其摸索中查看著傷口,淩書墨拿著油燈照著。
“好了。”他拍了拍。
說話間,外麵的天色顯得越發暗了。
陳形意頗為不自在的看了一下屋內陳設,簡單至極。除了一個木櫃和桌椅,還有竹製床榻外幾乎無半點奢華。
所謂竹製小築,正是一處簡陋屋子。
陳形意盯著淩書墨看了片刻,隻覺得其神色變幻有異
“淩大人,你可不像是沒有地方住的人,還非要和老大擠。”
咳!
淩書墨側目,麵露沉色的轉移話題“你不是在我安排的地方養傷嗎?緣何會尋到這裡來。”
“這……”
陳形意靜靜看著不遠處的人,其噠噠敲了敲地麵“說吧,你是特地找我有要事,對麼?”
不用猜也知道,如非必要不會夜間叨擾。
關於那幅畫,就像沉沒的六年前那半年的記憶一樣——不該在骨髓刺痛之下從深埋挖出。
不問,就不會有人知道——
“記得柵欄好像沒有關,我去幫你關一下?”淩書墨輕輕閉了閉眼,便要起身。
該說不說,這人真算是為其著想的可以。
白豌輕輕拽住他的衣袖,道“不用這樣……”
於是,歎息間合上眼,手上多用了幾分力氣“說吧,不用避著子辰。”
通過這幾日與淩書墨的黑暗相處,他好似下了決心。
誰都有言不由衷的時候,但是刻意逃避,不告訴也不是辦法。
夜色下星辰暗淡,混沌之中勾起明月,雲間點點裂紋流光,恍若心中溝壑。
淩書墨淡然聽著,開始似乎還是一副君子般溫文爾雅模樣。
但是,當聽到陳形意當初其實是為了畫,想要殺了韓妙染。甚至為了畫監視了其三年後。
此人鼻息稍顯粗重,握住衣袖的手越發用力,衣紋逐漸扭曲變形。
“實不相瞞,我此次必須拿到你六年前的那幅圖。”陳形意見其神情,話語清晰。
聞言,淩書墨依舊安靜看著白豌,其靜謐端方,沒有出聲打擾。
白豌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好半天,其食指蘸了點水漬,在桌上稍微寫了幾個字。
字體輪廓有些清晰——《萬裡民淵》
“這是那幅畫的名字?”陳形意出聲。
“是。”白豌隻覺得有些東西恍惚。
“它不是什麼天下第一圖。而且,早在我獻畫的那天,就被先帝當場焚毀。”
這段話,似乎打開了一段過往。
淺藏的一個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