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豌手撐在紙張上,摸索中尋著自己心中的想法,提起筆墨。
持筆蘸墨,頗為認真。
很難想象,一個瞎子如今作畫亦非同日而語。在看不到的情況下還能畫出筆直的流暢線條,筆與筆之間的間隙仿佛真的一般。
不久前,他還僅僅隻能畫出四不像的大致輪廓。
“這個贈給你,我每日都會練。總覺得君子如竹,與你最像。”
淩書墨望著紙張,抬起手來。對麵人左手的手繭越發顯得厚實心驚。
心口的熱越發濃烈…
這幅《墨竹》左邊一支出雲筆直的竹身,斜靠竹葉一點點透出。右麵飛鳥般竹葉錦簇,襯的滿目奪人意境。
並且也不知哪裡來的想法,竟然想出用手指控製筆墨顏色的濃淡粘稠,畫出飛鳥。
淩書墨的手微微觸碰紙張後,仿佛烈焰灼燒導致其蜷縮了一下。
明明最愛的是蓮,可是畫的最好的卻是竹,怕是沒少下功夫。
他靜靜望著這個人被白紗纏繞的雙目,仿佛要透過它看到從前的明眸。
如果盲的不是這個人,而是他,大概會生無可戀吧!
淩書墨也不擾,就那麼看著。甚至還時不時在其畫好的紙張上,提筆落下題字。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白豌才放下筆。他將乾了的畫作稍稍鋪開“總算是畫完了。”
他說著,耳邊忽然是沒有了聲音,大概是已經因為藥力睡著了。
淩書墨睡的熟,淺淺鼻息帶著點墨香。
白豌不由自主的,指腹輕柔的摸了摸對麵人的麵頰,順著耳畔環著給他掖了掖被子。
“……過兩日,我便試試重新畫出那幅《萬裡民淵》。隻是,那幅畫大概率承載無數……我不知曆史會否重演……”
黑暗中,他靜靜的說出這句話,摩挲著對麵人的麵。
這人,探出身子輕柔的將情意落了下來……
旁邊石床裝睡的陳形意原本聽到畫,便支著耳朵,努力想要聽的更仔細一些。
結果,一轉頭便看到這有悖倫常的吻。
他震驚的顰起眉頭,輕咳了兩聲“老大,我什麼也沒有看到……”
白豌聳聳肩,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他忍不住說“你看到也沒什麼,我光明正大。”
陳形意忽而又補了一句“那我還是直接和你換房間算了。”
對麵人很是悲哀的笑了笑,深吸氣“那敢情好!”
原本,石室可就是看著這兩人受傷才安排在一間。
白豌就覺得日日過來照看很是麻煩,這下可算輕鬆許多。
話罷,陳形意剛要起身便被對麵人按下。
白豌一字一句,斬釘截鐵“還和之前一樣。”
這個樣子的老大,熟識的陳形意清楚的很。
尚記得從一開始,這個人就從來不會回去自己房間,每天都直接趴在淩書墨的榻上睡著。
又是坐在床榻邊,又是站在桌案前。
甚至於,隻要困極了,直接就靠著床擠上去了。換與不換倒也沒差彆。
他不由得感慨萬分“好吧!”
老大果然是個任性的無賴,怕不是早就把淩大人吃乾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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