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宮女打近的燈籠,皇後將跪著的女人看個仔細,那張臉看著很是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她是哪個宮裡的。
作為母儀天下的皇後並不著急開口,攔她的人自會主動報上名來。
“奴婢舒沫鳶參見皇後娘娘!”
“大膽,竟敢擅闖鳳儀宮,來人,把她拉下去!”
春錦一身吆喝,跑出來三四個小太監,伸手就要去拉舒沫鳶。
舒沫鳶眼看皇後娘娘並不作聲,心下急了,連忙高喊:“娘娘饒命!奴婢是瀾王身邊的侍疾丫鬟,娘娘忘記了嗎?”
經舒沫鳶的提醒,皇後才恍然大悟地輕語:“你是瀾兒身邊的那個鳶兒姑娘?”
舒沫鳶連忙磕頭,“娘娘明鑒,正是奴婢。”
皇後冷冷地“哦”了一聲,自己給她遞請柬,倒是把她給忘記了,讓圍攏來的太監宮女退了下去。
回到殿內,舒沫鳶重新跪下。
“奴婢有事相求,還望娘娘容稟。”舒沫鳶眼淚渲染上來,淒淒楚楚的模樣。
“本宮請你入宮赴宴,是看在你照顧瀾兒多年的份上,你不要逾越了規矩!”
不怒自威的話從皇後口裡劃出,舒沫鳶心裡一個冷戰,不知道皇後今日對她的態度為何與那天不一樣了,她不是說要替她做主,把她嫁給瀾的嗎?可是事已至此,她也隻有冒死一見,有話說話。
“娘娘曾經說過,疼惜鳶兒,要為鳶兒做主,賜婚給瀾王做側妃,奴婢今天求見娘娘,就是想請娘娘給鳶兒做主,娘娘不發話,奴婢今天就不起身!”
舒沫鳶含著眼淚跪拜下去,如此的要挾娘娘,反而讓皇後心裡厭煩。
“大膽!”手掌往桌上一拍,嚇得舒沫鳶一個戰栗。
“區區一介侍疾婢子,竟敢來威脅本宮?”
“奴婢不敢!”
“本宮念在你一心為瀾兒的份上,請你入宮參加太後的生辰宴,不是讓你到這裡來放肆的,你不要不識抬舉,若再有下次,本宮絕不輕饒!來人,把她拉出去!”
“娘娘,皇後娘娘,請你一定要為奴婢做主呀!娘娘!”
舒沫鳶大聲的呼喊很快消失在黑夜裡,經過這一衝撞,皇後已經沒有再去廣合殿的心思。
關於答應過舒沫鳶的事情,她不是沒有向皇上提過,隻是皇上一口就回絕了,讓她以後莫要再提此事。
因為這件事,皇上已經好幾天沒有來過她的鳳儀宮,很明顯是在為她的提議生氣呢。
如今好不容易借著操辦太後的生辰,讓她和皇上的關係緩和了,她豈能因為一個區區的婢女,拿自己和皇上的夫妻關係冒險?
其實不過就是個侍疾有功的婢女罷了,又是瀾兒姨娘的女兒,雖然做個側妃有些抬舉了她,但是做個妾,讓她跟在瀾兒身邊也未嘗不可,然而皇上寸步不讓反倒讓皇後起了疑心。
於是派了身邊的劉嬤嬤暗暗查了一番舒沫鳶的身世,才發現了蹊蹺,皇上為了那賤人還真是煞費苦心。
舒沫鳶失魂落魄離開鳳儀宮,她沒有想到皇後娘娘也會出爾反爾,果然,外人都是靠不住的,最終還是得靠自己。
帶著滿腔的憤恨悄悄地回到廣合殿,對上裘姍姍的投來視線,輕輕地點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內室待的太久,楚瑾虞覺得空氣都變得稀薄了,渾身燥熱起來,她起身想去外麵透透氣。
“怎麼啦?”夜瀾滄在耳邊輕聲地問。
“沒事,太悶了想出去透透氣。”
“要不要陪你?”
“不用,我哥過來了,你應付他吧!”
夜瀾滄抬眸,見楚洛真正端著酒杯朝他走過來,眉頭皺了又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