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京官中不知多少女眷在放印子錢,若是要革職,隻怕朝中無人了呢!”
徐朝前歎了一口氣道:“我不與你掰扯這些!過去的事暫且不提,如今我有急用,還缺六百兩。你快去將錢討回來,平了賬上的虧空,解了我的急!”
徐柳氏笑道:“早說缺錢啊!那個放印子錢的人說了,本金隨時能取,我讓平嬤嬤走一趟吧。”
說完,她揚了揚手,衝著院子喊了一聲。
平嬤嬤連忙出府。
徐柳氏笑著端起已經漸冷的茶碗,看著徐容容,一臉的不屑:“怎麼著?容姐兒才管家這麼點時間,就捉襟見肘了?竟是連六百兩銀錢也拿不出來?”
徐容容露出一絲羞怯的笑:“自然沒有夫人手段了得,我接手中饋日子尚短,賬本也看得一知半解,隻夠查清夫人做得假賬,旁的便再也無能為力了。”
徐柳氏被她說的麵皮一緊,不再多言。
半個多時辰後,平嬤嬤一臉驚慌的衝進梧桐院:
“大事不好了,夫人!”
徐柳氏心道一凜,起身道:“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平嬤嬤擦著額上的冷汗,臉色發白:“幫我們放印子錢那人跑了!奴婢感到的時候,屋子裡雜亂不堪,鄰居說他下午便不見了!奴婢過去的時候,正看到幾位熟悉府邸的下人,也在找他!說……說是卷款跑了。”
徐柳氏頹然坐下。
徐容容眯起眼睛,笑了。
她知道,京官女眷放印子錢者頗多,如今突然要效仿後宮捐贈家私,第一件事怕是就要收回在外放的銀錢。
本身印子錢騙局就多,如今再遇到集中擠兌。
那人不跑,留下來等著被人砍死嗎?
前世是否有這麼一出,她並不知道。
畢竟那時是徐柳氏自己掌家,有的是手段填補賬麵。
但這次,可就不一樣了。
她看著徐柳氏慘白的臉色,“怯生生”的問道:
“夫人,如今該怎麼辦呢?”
徐柳氏慌了神,聞言抓緊徐朝前的衣袖:“老爺!我也是為了咱們這個家啊!”
“啪!”徐朝前一巴掌將徐柳氏的臉打得偏了過去,“賤人!”他喝道:“拿你的嫁妝來抵!”
平嬤嬤在一旁哭道:“夫人……夫人的嫁妝,也都放出去了……”
徐朝前驚呆了!
她……她怎麼敢?!
他堂堂六品京官,威遠侯的嶽丈,竟然連六百兩銀子也拿不出手嗎?
他……
丟不起這個人啊!
徐容容仿佛也沒了主意,她怯怯道:“唯今之計,保住父親大人的官聲要緊,女兒看看家中是否值錢的東西,先變賣了應急。”
徐朝前捂著臉,頹然坐下:“隻有一天的時間,要賣多少東西,才能湊足六百兩啊!”
徐容容不語,輕輕撥弄手中的杯盞。
瓷器碰撞的聲音,在房間中尤顯清亮。徐朝前雙眼一亮,把長隨徐東叫了過來:
“明日,你去牙行問問,有沒有人要買瓷器鋪子!我手中還有兩間,隻要有人出價能超過六百兩,就賣!”
徐容容抬起手,掩住了嘴角抑製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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