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要搬出去住了,阮白躺在這張他睡了兩三年的小床上,還有些不舍。
謝衡之將阮白攬入懷裡,“睡不著?”
“要搬新家了,有點激動。”阮白想到明天就可以離開皇宮,出宮後不會被皇宮的規矩束縛,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就很高興。
謝衡之感覺到阮白的高興,嘴角微微上揚,手搭在阮白纖細地腰上,“今日母妃叫你過去,同你說了些什麼?”
阮白沉默了一秒,“她說你會娶許照溪。”
皎潔的月光透過天窗,月光下少年脖頸處雪白的皮膚如軟玉,秀氣的眉眼間,神情有些黯然。
謝衡之湊到阮白耳朵後麵,低聲問:“吃醋了?”
吃醋到是沒有的,阮白耳朵有些癢,躲開了些,“所以,你會嗎?”
謝衡之回答的很果決,“不會。”
可是,如果皇帝要給他們賜婚呢?謝衡之該不會是想抗旨吧。
…
搬到新的宅院後,阮白才知道,什麼叫做大戶人家。
皇帝賞賜給謝衡之的府邸很大,他們總共五個人,謝衡之和他,再加上從皇宮裡帶出來的兩個小太監和一個老太監,人太少,顯得整個晉王府空蕩蕩的。
“主子,院子太大,打掃不易,再添幾個奴仆吧?”老太監向謝衡之提議。
謝衡之將一把鑰匙遞給阮白:“這是我的庫房鑰匙,歸你了。”
“以後府中上下的事情,一切交由你做主。”
阮白感覺手裡的鑰匙沉甸甸的,這是不是代表著謝衡之將家裡的管家大權給他了?
有點怪怪的。
搬新家事情很多,阮白忙了一上午,到中午時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府裡沒有廚娘,他們隻好出去吃飯。
好在這座府邸離天香樓不遠。
再次踏入天香樓,阮白發現和之前沒有什麼區彆,依舊是人來人往,生意很不錯。
反觀對麵的來鳳樓,倒是有些冷冷清清,門可羅雀。
“抱歉,今日已滿客,兩位貴客還是去彆的地方吧。”店小二忙的腳不沾地,瞧見兩人進來,十分抱歉地說道。
阮白原本還想看看吳老板和胡有貴現在怎麼樣了,沒想到天香樓客人這麼多,有些遺憾,正要離開,一個眼熟的小廝瞧見了他們,麵露欣喜:“兩位貴客,快請進,快請進。”
“既然客滿了,我們就換一家吧。”阮白婉拒。
小廝滿臉帶笑:“二位誤會了,一樓二樓滿了,不過,三樓的雅座還有位置,兩位請上樓。”
阮白第一次來天香樓吃飯,點了幾個招牌的菜,還沒有等多久,雅間門被推開,吳老板一臉激動地走了進來。
吳老板的身後跟著他的女兒,這會兒那女孩已經不是未婚少女打扮,她將頭發盤起,變作了婦人打扮。
半年前在閣樓上匆匆一瞥,那時她還是個青澀的小姑娘,此刻的小姑娘已然大為不同,褪去了青澀,多了幾分大方和明豔,想必,吳老板這半年應該是悉心培養了她做酒樓的接班人。
“女兒,這兩位就是將那位郡主耍的陰謀手段告知我們的貴人。”
吳初兒感激地望向謝衡之與阮白,“感謝兩位恩人告知小女其中曲折,讓小女識破惡人奸計,救小女於危難之中,大恩大德,初兒沒齒難忘。”
看著吳初兒此刻落落大方的模樣,阮白忽然有些好奇,現在胡有貴怎麼樣了?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道喧鬨聲。
三樓的雅間是可以看到樓下的,說曹操曹操到,阮白瞧見胡有貴正端著一盤菜,然而那菜竟然撞在了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身上,弄了一大片汙漬。
男子怒喝道:“你是怎麼走路的,到底有沒有長眼睛?”
胡有貴被男子在眾人麵前一頓臭罵,落了麵子,氣的想甩手不乾了,這時旁邊的小廝說道:“姑爺,就讓你傳個菜都做不了,以後老爺怎麼安心把酒樓交給你?”
胡有貴臉色一陣青白,他穿著雖然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是看樣子這大半年過得不怎麼樣,原本他就又矮又瘦,這幾個月過去,看上去比以前身影更加佝僂了。
小廝繼續說道:“姑爺,您要是這幾個月都熬不下去,老爺以後肯定會把酒樓交給少爺了。”
吳老板有兒子了?
似乎是看出阮白的疑惑,吳老板笑著說道,“前些日子,收養了一個養子。”
“姑爺,您還是快些去給客人道歉吧,要是這件事鬨大了,告到老爺那邊,老爺肯定會生氣的。”
胡有貴嘴裡罵罵咧咧,卻又怕吳老板生氣,最後還是一臉菜色的去找客人道歉。
然而那客人壓根不買賬,他原本就瞧不起胡有貴,連著好一頓臭罵,又潑了胡有貴一頭菜湯,這才作罷。
而那胡有貴,完全不見以前的潑皮無賴模樣,一聲不吭地忍受著客人的責罵,竟然也沒有反抗。
阮白收回了視線,想到了一句話,惡人自有惡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