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兩個小廝提著木桶走了進來。
阮白整個人躲在被子下麵,一張臉紅紅的,等到兩個小廝加完水,離去時,阮白他偷偷看了一眼兩人,從背影上看,他們看上去似乎也沒什麼不正常的。
他們身高一致,像是雙胞胎,隻不過左邊的人右腳微跛,右邊的人左腳微跛,兩人步調出奇的一致。
然而,下一秒,那兩人竟然像是感知到阮白的視線一樣,腳步同時停下,雙雙回頭,筆直地看向阮白所在的方向。
謝衡之漫不經心地垂手擋住了阮白的臉。
“怎麼還不走,你們還有何事?”
“無事。”兩人微微躬身,然後轉身關門離去。
直到兩人的腳步聲徹底消失,阮白才從被子裡冒出腦袋來,剛才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剛才那兩人,是不是有功夫?”
謝衡之點頭,皺了一下眉,“嗯,如果我沒認錯的話,他們應該是江湖上一對有名雙子惡人。”
“十幾年前,江湖上出現了一對武功高強的雙胞胎,哥哥右腳跛,弟弟左腳跛,兩兄弟窮凶極惡,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死在他們手中的人命有數十條。”
“嗯?”阮白好奇地看向謝衡之,謝衡之不是一直在京城中麼,怎麼還認識江湖上的人。
“前些日子我去大理寺審查,翻閱過一些卷宗,其中有這兩人的記錄,隻不過,按照記錄,這兩人應該已經在幾年前伏法,早被午門斬首。”
死掉的人不可能活過來,隻可能當初被推到午門斬首的並不是這兩人,有人把他們從勞裡救了出來,找人替換掉了她們。
隻是,這兩作奸犯科的大惡人,竟然在青樓給嫖、客送洗澡水?
這阮白不免有些驚奇。
謝衡之似乎看出了阮白的想法,他點了點頭,“不止這兩人,我進鎮子時,在這個鎮子上看到不少許多本該伏法的窮凶極惡之徒,他們卻活生生地出現在這裡,甚至沒有遮掩身份,不怕被人認出。”
阮白想到了白天時,他出去在鎮子上遇到的那些人,他說怎麼覺得那麼奇怪,原來,這些人本來就不正常。
阮白有些擔心,“謝衡之,既然這裡把守這麼嚴,我們該怎麼逃出去?”
謝衡之將衣服合攏,靠在阮白身側躺下,“彆擔心,先睡一覺,明日我自有安排。”
謝衡之的聲音帶著幾分困倦,卻十分的讓人安心。
阮白背上的傷有些癢,大概是快要長好了的原因,阮白忍住想要去抓撓的想法,側過身看向謝衡之。
謝衡之已經閉上了眼,眼下烏青一片,在白皙的皮膚下格外顯眼,像是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一樣。
他消失的這兩天,謝衡之應該在一直找他吧。
這一覺睡得格外漫長,等到第二日下午,門外響起敲門聲,阮白才被驚醒,身邊已經沒有謝衡之的蹤跡。
或許是阮白一直沒有回應,門竟然被推開了,秋司現在了門後。
看到來人,阮白心裡暗罵了一聲。
怎麼是他,謝衡之去哪裡了?
秋司臉上帶著笑,語氣格外溫柔:“昨夜可有把官人伺候好了?”
阮白看到秋司的臉,就想到他鞭打他時候的變態的神情,儘管他笑容滿麵,話語溫柔,阮白依舊本能的十分抵觸。
阮白不回答,秋司也不惱,目光落在床上,床上幾乎全是血,“看樣子是了吃了不少苦頭。”
阮白抿了抿唇,“你要怎麼樣才能放過我?”
秋司摸了摸阮白的臉,“學乖一點,好好伺候人,在我這兒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說完,他拍了拍手,“把藥拿過來。”
門外,一個小廝端著一盒藥膏走了進來,秋司拿起藥膏,作勢要給阮白塗藥。
阮白體質特殊,他此刻身上的傷應該好的差不多了。
“我……我自己來就好。”
秋司臉上的笑容消失,好整以暇地坐回椅子上,“哦,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自己來。”
阮白:“……”
小廝將藥遞到阮白麵前,阮白甚至不敢伸出手去接,昨天他的手上有傷,可是阮白知道,此刻他的傷肯定全好了。
秋司以為阮白傷得太嚴重,動不了,他輕笑了一聲。
“昨夜那位楚公子很滿意你,怕你死了,沈老板特地叮囑我讓我好好照顧你,你要是不願意上藥,我倒是沒什麼意見,楚公子怕是就喜歡這一口。”
阮白沉默了兩秒。
謝衡之應該不喜歡的吧。
“看樣子還沒有被教訓夠,敬酒不吃,喜歡吃罰酒。”秋司冷著臉起身,吩咐身後的人說道,“把他洗乾淨,不用給他上藥。”
“是。”兩個小廝提起阮白,將阮白丟進了浴桶裡。
阮白身上穿的衣服血跡斑斑,看著十分嚇人,好在秋司離開了,阮白討好地看向身邊的兩位小廝。
“我可不可以自己洗?”
小廝的臉露著凶相,阮白想到昨夜謝衡之說過他們的身份,心裡忍不住有些害怕,這兩人手上有幾十條人命。
阮白不敢掙紮,任由他們粗魯的將阮白上衣拉開,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手停頓了。
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兩人的動作僵在原地,下一秒,兩人齊齊倒在地上。
阮白疑惑了兩秒,將身上的衣服拉攏了些。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房梁上跳了下來。
阮白看到他時,忍不住驚喜,“小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