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審問犯人的時候通常都不過堂,有自己的刑房和提審的地方。
此時就是如此,按照慣例,已經有人將孫文軒拉了出來,放在了刑房之中。
刑房裡頭,一排排的豎著各種各樣的刑具。
看上去就讓人膽戰心驚。
而不遠處就是一張長桌,此時許靖正坐在長桌後頭,臉上麵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距離他不遠處,是一個負責記載案情的書吏。
刑房裡寂靜無聲,掉根針下去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在這樣壓迫的環境之中,孫文軒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他有些崩潰,同時又隱約緊張得有些便意,口乾舌燥的看著許靖,討好的笑了:“許大人,許大人,您能不能給我爹帶個口信......”
他都忍不住哭了,哭的撕心裂肺:“許大人,求您了!我爹一定會感激您的!”
許靖輕輕的笑了一聲:“孫公子,怎麼老是說些孩子話?你睜開眼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是詔獄,你進了這裡,就算是你爹,也救不了你。”
他笑眯眯的,好整以暇的像是在看一隻老鼠:“進了這裡,若是想要活路,唯一的出路就是說話,說實話,懂不懂?”
分明許靖一直都是笑眯眯的,一副和善的樣子,但是其實孫文軒自己心裡知道的清清楚楚,這個人就是個笑麵虎,這一刻笑著,下一刻就能要你的命。
他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就見已經有人在他邊上燒炭盆了。
那燒熱了的炭盆裡頭的碳紅通通的,時不時的還發出劈啪一聲,火星四濺。
劉同走到他跟前,慢條斯理的拿起一根火鉗放進去,沒過一會兒,那火鉗的底部也被燒的紅通通了。
有人熟練的拿了一張豬皮過來,劉同當著他的麵拔起火鉗,放在豬皮上。
豬皮頓時滋啦一聲,被燙的烏黑。
空氣中頓時傳來肉被燙熟了的焦香味。
隻可惜現在孫文軒根本不覺得香,他隻覺得這火鉗像是燙在自己身上。
他都不用等劉同再威脅幾句,就閉著眼睛一口氣說:“大人,我招認了,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把宋子思的火銃偷出來的是方德桉,方德桉是張策的人,他偷出來火銃,張策再把徐虹光約出來,用火銃把徐虹光打死了!”
許靖有些哭笑不得。
知道這些紈絝子弟不中用,但是也沒想到他們不中用到了這個份上。
他這都什麼都還沒做呢,先就已經屁滾尿流了。
既然人家都已經主動招認了,他當然也不能攔著人家不是?
許靖悠閒地往後一靠,沉聲說:“哦?孫公子,說話可要有證據啊,你這些證詞,到時候可都是要交由聖上親自驗看的,若不是真的,你可知道汙蔑功勳子弟是個什麼罪名?”
去他娘的功勳子弟!
如果真的有法子的話,自己去找他求救的時候他就想辦法了。
自己替他辦事出了事,他有什麼表示沒有?
哪怕說一句不必怕,他會保著自己呢,自己心裡也安心啊!
可張策從頭到尾就一張嘴巴。
誰知道到時候張策會不會為了脫罪,毫不猶豫就把自己拋出去當替死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