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山雨欲來風滿樓【一】
冥界。
暗紅色紋理勾勒殿內時下昏沉寂靜，墨紅色錦衣加身，君九夜斜倚座上，支著額頭的手遮了大半邊臉，麵容瞧不真切。
“尊上，天界送來宴貼。”
久久寂靜，適才聽得腳步聲響起，來人入了殿內俯首言道。
聽言之君九夜抬手，墨色靈力光芒若隱若現，順勢將那人手中之物抽出，漫不經意的掃視幾眼，適才聽得他聲音，幾許隨意。
“知曉了。”
卻也隻是寥寥三字便無其他。垂首未曾應聲，來人無聲息退下，殿內回複時前寧靜。
倒是座上人，君九夜無聲息擰眉，思色沉沉。
想來上一次六界聯手乃萬年前，近萬年來六界互不相犯，各自安好，今番天界盛典拜帖居是送到這兒來了。
業隻能言明，時下六界……不太平。
天界再如何欺瞞消息，身為冥界之尊，他豈會不知——鬼歌重現於世，涉及乾係重大，此番盛典非那般簡單。
慮及此，君九夜揚唇笑的是詭異的妖冶。
蕭衍……萬年未見，彆來無恙啊？
……
不歸穀，竹製屋舍內。
蕭衍端坐案前，時下桌案上酒壇林立，便是周遭都是散了一地。
細瞧下去可發現，時下蕭衍眸中，蘊了些許醉態朦朧，便是麵上，都摻了幾許醉意的酡紅。
瞧得分明他是醉了，可饒是如此，屋內，紫色衣衫已是淩亂不整的他還是續續的將案上酒一杯接著一杯下肚，是不自知自己如今之態。
他居是又傷了她。
恍若自她識他起，便一直在受傷。
當初不歸穀相救他受傷，南域一行亦是，萬年前噬魂門一事……也包括今番……
隻今回想，他似乎從未做到護她周全。
身前視線朦朧，抬首恍若間，蕭衍能看到記憶深處那抹紅色身影，顧盼倩兮，巧笑豔豔。
“阿瑤……”
二字出口身前景象卻又是不複存在。
微斂眸，眼中落寞被掩飾，唇角笑意是刺眼的嘲諷，幻覺啊！
視線回環落在身前，骨節分明手中執著的杯盞上，略是落寞的搖搖首，舉杯將杯酒飲下。
他是醉了，可又沒醉。
屋舍外，瞧著這般模樣的人，骨離心下著急卻是沒有應對之策，對方交代了的不允他人擾了安靜，可依殿上如今之態，身子承受不下的。
……
天界，無夜殿。
菩堤著的素白色衣袍，鳳目下蓄著晦明的雜思，無麵上瞧不出喜怒，墨發是儘數束起，走步生風，雖是已有了數十萬年仙齡，可這一顰一動間卻是同那人界方才及至而立之年男子無異。
見是其闊步入了殿門，目光回環殿內未有分毫改變陳設，終是落在不遠處案前，晨色凝思之人，幾步上前聽他言道：
“星君還在憂心前些時日之事？”聽言之案前無夜星君回過神來，循著聲音視去。
熟悉麵容躍入眼簾另的他微怔，確然是沉默了些許適才示意其落座，聽是無夜星君出言：
“怎得今日得空來我這？”
不怪他如此問，麵前之人，天界身份堪堪同天君平等之人，便是天君都要尊一聲兄長的菩提仙者，便是少有現於人前，少有人知曉他容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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