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山雨欲來風滿樓【二】
也是不期他會回答，無夜晃晃首，憶起了什麼般的，又複言道：
“菩提……你可還記得洪荒一戰？”
語意間是透著悠遠懷念，是憶起了什麼。
方才落座飲下案前杯茶，聽他此言菩提無聲，卻之垂眼斂了眸光。
記著，豈會不記著。
數十萬年前洪荒一戰他名揚六界，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戰功赫赫。
不是不知他話中之意，袖中手無聲攥緊，收回了思緒聽是他言道：
“隻今十萬年時間，無夜也該是學著放下昔年種種，天界為神不易，你切莫感情用事！”
勾唇，麵上綻放弧度，無夜星君笑的卻是嘲諷。
放下？
洪荒一戰若非如今天君之失，他如何會家破人亡，若非他之過錯，何以天界折損無數？
“菩提，今日前來若隻為此你可自行離去了。”
沒回答他的話，輕啟乾皺龜裂薄唇，兀自言道。
搖首心下無奈輕歎，他，到底是那般性子，太過執著了罷！
“罷了……今次尋你倒不是同你計較於此，鬼歌重現勢必引起紛擾……”
話卻未曾言畢已是被打斷。
“菩提，你也信不過我？”無夜星君蹙眉詢問，他人信不過他無妨，他不在乎外人如何言道，隻是他不行，他當他是知己！
似乎沒想到他會這般氣惱，菩提皺著眉頭良久終算是做聲：
“我改日再來探你。”
末了視著對方微蘊麵容，複言道：
“無夜，再之如何也勿忘了自己上神身份，莫傳出去讓人笑話。”
話畢自袖中取出泛黃信箋，歎著聲音將其置於案前，適才不待他出聲搖首離去。
……
人界，銘醉居。
收回探至佳人脈搏上之手，君祁陌算是舒了口氣起身。
步至桌案前沏了杯茶飲下，適才移著目光視向榻上佳人。
時下沈清歡換了身白衣，安靜躺於榻上，素手交疊而放，若是忽去了麵上蒼白之態，倒不失靜謐絕美。
“這欠著你的若要還清還真得要我命。”
君祁陌半是玩笑聲言道。
“主子！”
隨之話落，門外流影聲音響起，語意間透著些急色。
他早吩咐過不許打擾，隨他多年不會不解他性子，此番如此，想來是有要事。
倒是未有不悅，見是其出了屋內，亦是合了房門。
“何事？”
抬眼示意，二人相攜離去，行色間，君祁陌出生問道。“主子，蒼梧來信，天界盛典在即，還望主子早些送沈姑娘回去。”
聽言微愣，君祁陌當初便是以帶那丫頭出來曆練為名替他瞞著此事，時下出來一月有餘，算著日子，確然是到了天界盛典，為蒼梧帝姬，她……非去不可。
此事，他欠缺思慮了。
“知曉了。”
斂眸，三字出口沒了下文，當日那般所言，隻今他問不出口。
好歹隨他數萬年，流影不會不知他心思，當即便是出聲：
“近來歸燕閣無聲息六界銷聲匿跡，燕公子他……未曾來信。”
“你且退下。”
聽之言流影微抬首張了張唇，到底是不曾將到了嘴邊的話說出口，應聲退下。庭廊很快僅剩下君祁陌一人，半晌寂靜方才聽他目光回環視向不遠處林立高樓，喃喃低語道：
“也好。”
隻今六界風雲暗湧，歸燕閣聚六界消息必然眾多耳目盯著，隻今他之決定，不涉足六界種種，甚好……
時下君祁陌尚且不知，便是今次他的這般不多做留意歸燕閣之事，險些悔恨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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