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不想和他正麵對上。
她叫苦不迭地答“你說你不會和我結婚就好了。”這難道很難說出口嗎?她相信隻要鬱拾華承諾,他奶奶有什麼理由不信?
“說什麼?”
鬱拾華幾乎以為聽錯了。
“我們…從一開始在一起,就是稀裡糊塗的,不是世俗上的男女朋友關係,後來這些年,我們對外不都是說上下級關係嗎?”
喻姝不解,不可否認他最近的人性的確已經開到了最大化,比不少正兒八經的男朋友做得還要周全。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但…他們間的關係,還是見不得光的。
她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太沉淪。
屋裡靜得可怕。
喻姝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
原來他們之間的氣氛,主要取決於他的心情和姿態。
僅管不是第一次認識到,但喻姝還是有些觸動。
“你,不想改變嗎?”鬱拾華剛才差點繃不住表情,但也忍著壓下了情緒,免得嚇到她。
喻姝懵了。
這是試探,還是什麼?
“咱倆這樣,你覺得不好嗎?”
“你一直覺得,我不會和你結婚是吧?”鬱拾華思來想去了幾秒鐘,還是立刻做出決斷。
喻姝終於笑不出來了。
不是嗎?
你敢說你有嗎?
她無助又傷感地看著他,又覺得自己不該如此矯情,明明她也是願意的,兩廂情願的一段時光。
“你彆多想這事兒,我不是和你要什麼。”喻姝還是覺得他可能誤會了什麼,以為自己是計較名分才不去茶會的。
她磕磕絆絆地解釋,費了好大勁兒才把意思表達清楚,他們間的關係本來就說不清道不明,非要說清楚的下場就是把彼此間那層火候正好的曖昧與朦朧戳破了。
赤裸裸,血淋淋地。
鬱拾華這時的心涼了一大半,好在他養氣功夫到家,臉上神情一直是淡淡的那種矜貴,輕易看不出他內心的崩塌。
不過他還是得弄清楚。
“也就是說,你……可以一直沒有名分地和我在一起?”鬱拾華說出來都覺得不符合事實邏輯。
喻姝如釋重負,居然點了頭。
“你……”
他極少露出這樣深思熟慮的迷茫神情。
戀愛經曆為零的他不明白一個女人這樣認為意味著什麼。
“你生日那天,我們去哪裡?”喻姝主動且生硬地轉了話題。
鬱拾華思緒還浸在她的回答中,言語卻很快跟上“徐安會館。你早點過去,我處理完事就來。”
徐家的可憐小兒子,她也聽說過隻言片語。
那老太太和鬱拾華的奶奶交情不錯,估摸著是看孫子連著幾年生日和她一塊過,今年又興師動眾地定了會館,按捺不住地想來找她吧。
“準備了什麼禮物?”他摟著她,不自覺地靠在她頸子上。
“小東西。”
“破財了?”一聽小東西,鬱拾華就知道是有俗世價值的具體實物,不是什麼手工製品,或是行動上的誠意。
喻姝搖頭“不至於。”
花了她一半存款。
是他平常戴的牌子。
“那天,我提什麼要求你都會說好的,是不是?”鬱拾華聲音漸漸染上沙啞,唇的熱度緊貼著皮膚傳來。
“都聽你的。”
隻要是我還有的一切,隻要是我還能掌握的一切。
鵬城
閻君合極少有如此躁鬱的心情。
自從何裳過世後,他便懂得了世事無常四個字怎麼寫,對許多事都看開了許多。
沒有人一開始就願意退出龐大財富的競爭,不過是被一點點逼著讓著,用各種道德和雞湯洗刷著自己,接受了現實而已。
“三十八個女嬰,目前都已成人。”
這是他這幾天唯一滿意的一句話。
不管能不能相認,活著是第一要務。
他看著開頭幾乎相似的一串身份證號,及後麵綴著的名字,繼續聽著來人回話。
“血型根據戶口本上的登記,符合您和夫人遺傳學規矩的,有十一位,另外三位不詳。”
“我不想聽這兩個字。”閻君合擰眉道。
他花大價錢和精力來查此事,根本無法容忍一絲一毫的疏漏,甚至,如果這十四位裡沒有結果,他必須把其他的再重新查一遍。
“是是,這三位不詳的一位在英國,她是混血,證照顯示是褐色眼眸和棕發,應當可以完全排除。另兩位,一位在港城做老師,一位在燕京。且都未婚。”
來人又拿出平板,恭敬道“公安和出入境登記的照片都在這裡了。您先過目一遍。”
閻君合與何裳都是公認的好相貌,女兒按道理說,應當也是標致秀麗的。
這十三人裡,符合外觀養眼這個標準的……
不過一位罷了。
閻君合也果然停留在了一張標準的證件照上,三庭五眼,細看下居然能品出何裳的影子來。
他幾乎當場確定,這一定就是!
他迫不及待地問“這是誰?”
“在燕京的那位,其母親和令夫人同日生產的。”來人同樣喜笑顏開,忙翻到了這位的頁麵。
喻姝……?
聽著,有點熟悉。
巨大的喜悅沒來得及在心裡澎湃開去,欣喜若狂的閻君合驟然想起了半年前的那樁事兒。
茶餘飯後的談資。
隔岸觀火的奚笑。
是鬱寰集團的掌權人,和他身邊秘書的轟轟烈烈。
那張偶爾會在他身前掠過的臉。
他的心止不住地抽痛了下,無法抑製的那種。
“怎麼了?閻教授一直在燕京,莫非見過這位?”那人很會察言觀色,小心翼翼陪著笑。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何止見過。
還聽過。
永遠伴隨著鬱拾華的名字。
他強迫自己穩住心神,眼下不是計較這些悲春傷秋的時候,先弄清楚,與何裳有七分相像的喻姝,究竟是不是何裳的孩子……
是不是他的孩子……
直到鬱拾華生日的前一天,喻姝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混著日子,她頭一回發現如果不是非要力爭上遊,做到人人認可的地步,有產者的生活就是如此愜意,如此……輕鬆。
她一直以為,每個有錢人資本家,都是和鬱拾華一樣,一年三百六十天地一絲不苟,兢兢業業。
或者再不濟,也是和看似混賬的程善北一般,一半時間在正業上,一半時間在遊戲人間。
順便維護人脈關係,人情往來。
鈴聲響了。
她一低眸,涼意沒由來地蔓延至四肢末梢。
被她刻意拋卻到腦後的人事一下從單薄的手機屏幕上竄出來了。
“看來……又嚇到你了。”
聲音還是如此令人感到不適。
“閻仕淮,我記得不錯的話,咱們之間,沒有血海深仇。對吧?”她語調沒有起伏。
“你我之間何止沒有。非要論的話,我還挺中意你的臉蛋。”閻仕淮笑得輕佻,言辭充滿戲謔感。
“可是……怪就怪,我大哥和鬱拾華都太克己複禮。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家鬱總時,他說了什麼嗎?”
喻姝麵色沉靜無波“他說,你是私生子,沒有見麵的必要。”
非要論一論鬱拾華的品質底色,簡單來說,就是以淡漠倨傲為保護色的高高在上。
有生而為人的良知,不多卻夠用。
例如對她。
例如對鬱詩詩。
唯一的例外,大概在季清泠身上。
這也不怪多少女人拚死拚活地重男輕女,因為運氣夠好的話,生養大的兒子會是下半輩子的依靠。
不求貼心,隻求可靠。
鬱拾華在做兒子上,大約能吊打九成九的同類。
“你還真……挺聰明。”閻仕淮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很久,久到喻姝認為他會情緒失控,對自己破口大罵。
“所以,你猜得到他對你的安排?”
“嗯。但這好像與你無關。何必多在乎鬱拾華的私人生活。”喻姝凝神肅然,微笑道。
“徐安會館,是吧?”
喻姝一聽他提,便有些明白了。
“你不要去,來和我見麵。”
“否則,你也不想在他的生日當天,收到一遝自己女人的不雅照吧?再或者,我不寄給他也行,公開怎麼樣?”
喻姝恍若不覺,看著辦公室窗台上的碗蓮出神。
其實,不會怎麼樣的……
她多少了解鬱拾華的性子,的的確確介意她的過往,但因為相處多年的情分,逼得自己不得不轉變觀念。
因為事實既定,再多情緒都於事無補。
至於公開……
頂多是她丟人現眼,不被鬱家的人待見罷了。而這相反地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及那種和全世界作對的快感。
“這是你目前的底牌嗎?底牌就算了,這要是王牌的話,我覺得你會輸得一敗塗地。”
喻姝穩穩舉起茶盞,想試探出一二。
“你…還關心我輸贏,不論怎樣,我都輸不到哪裡去。我求的是不能讓彆人贏得太開、心。”
“地址時間發我。”
“順便再告訴你一件事,你的鬱總,在鵬城挖你三尺呢。我好想提醒他,鵬城沒有他要的秘密,贛城才是……你的藏金窟,不是嗎?”
喜歡鬱喻而歡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鬱喻而歡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