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泠看他一眼,抿了口茶停頓稍許,聯姻而已,哪有快慢之分,有的不過是利益分配,權衡利弊罷了。
“我估計,鬱寰集團名下有個和他們倆兄弟牽扯的項目。”然後,閻仕淮那天在萊潔,有意對喻姝表露出來的興趣。
季清泠淡淡一笑,人都是這樣,看彆人的東西好。
“泠泠,你猜你那大孝子會不會來?”
季清泠無語地橫他一眼,餘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喻姝遠去的轉角處。
“喊什麼大孝子,我也不希望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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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舒君摸了摸鼻子,琢磨了會道“她當年和港城那邊的高麗貸有點牽扯,表弟還為此殺過人,最後是薛慕荷的外家幫忙出重金保下來的。”
“她初高中時檔案,還有其他汙點嗎?”季清泠一聽便知貓膩,隻是一個高中女生拿什麼和薛家大小姐作交易?
不能是薛慕荷聖母吧。
她見過薛家倆姐妹幾次,差距比人和狗的都大。
“高中沒有,但我打聽的過程中發現了一個傳言。她似乎差點成為某某某的兒媳婦。”趙舒君乾這些是專業的。
“你怎麼不說醫院記錄?”
季清泠一直知道那條駭人聽聞的流產事件,也是因此在她對喻姝本人看中的情況下沒有主動促進他們的關係。
心無芥蒂是做不到的。
這不是談戀愛。
但是她也不想為此否定一個人。
特彆這個人不是和她過日子,兒子想明白就好。
“泠泠,我也佩服你的。”趙舒君捫心自問,他可接受不了一個有前女友為其打過胎的女婿,多麼可怕。
“你我情況不一樣。”喻姝再怎麼糟糕,帶給鬱拾華的頂多是感情創傷和語言傷害,撐死加一個冷暴力。
有女兒的人家就不一樣了。
除了以上女方帶給男方的可能傷害外,另外加上所有女性獨有的器官,名譽損傷,冷熱暴力的結合體。
看看自家兒子乾的好事就知道。
人家流產完還非得鬨上法庭,流血加賠錢,鬨得滿城風雨說什麼的都有,她當時看著新聞上的采訪,簡直覺得自己生了個沒心沒肺的冷血動物。
“嗯。隻是你真不擔心,你那準兒媳和彆人跑了?”趙舒君不明白喻姝為什麼真的會在這個特殊日子來赴閻仕淮的約。
季清泠保持著不鹹不淡的笑。
真兒媳哪裡跑得掉。
能跑掉的,都不是真的。
趙舒君打量著她悲喜不明的神情,斟酌片刻還是掏出了手機,隨意點了幾下,拿給她看。
“我反正心思齷齪。”
屏幕上赫然是閻仕淮起身迎接喻姝的畫麵。
不過喻姝沒給什麼麵子,一張臉透著沉沉的死氣,即便隔著看不太真切的微型攝像頭,季清泠都有些錯愕。
威脅。
這詞兒一下冒了出來。
季清泠保持著高速運轉的大腦,看著喻姝一身拒人千裡之外的冰封氣息,不由得轉頭問“怎麼沒有聲音?”
她從不是迂腐之人。
趙舒君最喜歡他家泠泠的通透清明,為人處世不拘小節。
“哪敢懟到人家臉上去……你將就著看吧。”
保不準還得給那位大孝子看。
畫麵裡的兩人氣氛詭異地令服務員十分不安,這位漂亮至極的女士自打見到閻仕淮後整張臉的表情主打個紋絲不動。
“用不著這樣吧。”閻仕淮笑著給她倒了杯茶。
“閻少有事說事吧,我們間沒必要閒聊。”
喻姝調整了下姿勢,看著桌上偏粵式的菜出神。
“腸粉味道不錯,你或許會喜歡的。”閻仕淮乍一看含笑注視著她,實則目光裡的焦點仿佛穿過了喻姝的軀體,看向虛無的空中。
喻姝平靜著心情,實在不想激起他的火氣,給臉地嘗了一小口。
天地良心。
她顧忌著禮儀才沒吐出來。
為什麼腸粉會有甜的,或者這真的是腸粉嗎?
“不好吃嗎?”閻仕淮注意力被拉了回來,隻是喻姝聽他的語氣多多少少帶著點沒有落地的夢幻感。
真是奇怪。
她居然會把閻仕淮和獨屬於少女的夢幻感聯係在一起。
喻姝看他吃得極慢,嚼動了許多下才慢慢吞咽。
她不免嗤笑“裝什麼呢,這味道是個正常人都吃不下去。”
一股子桂花糕和豆沙包的混合味兒。
正常人三個字一出,她敏銳注意到閻仕淮的眼神格外明顯地黯淡了幾分,其中流露出來的情緒,和她有了異曲同工之妙。
閻仕淮不是神,而人肯定有弱點。
她淡笑道“是她愛吃的吧?看來這倒黴姑娘日子過得很苦,連腸粉都要吃甜的。”估計比她苦得多,她隻是愛甜食而已。
不會把酸苦辣刻意變成甜的。
她這話一出,閻仕淮眼神輕顫,臉上有了顯而易見的破綻。
“你很聰明。”她也很聰明。
“你我既然都是聰明人,你在這兒和我打什麼啞語?”喻姝留心著手機,明明心急如焚,還得裝著樣子。
閻仕淮摸出盒包,老練地撥了一根出來。
“你都猜到了不是,你長得和她很像。”特彆是氣質和身影,近乎給了他一種錯覺,她其實是她,她還活著。
喻姝吸了一口氣,她萬萬沒想到閻仕淮這樣調調的人,居然也搞替身這套。
“閻少是有見識的人,自然懂得道理。美麗的都是相似的,醜陋的千奇百怪。人總共一張臉配那麼點五官,三庭五眼的標準一來,不就那麼幾種長法?”
“不是五官。且她皮膚不如你好。”閻仕淮的眼神不帶情感地掠了她一眼,好似隻是為了確認她的五官具體長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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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拾著從心房中遊蕩出來的殘破情感“這樣說吧,她和你的經曆很相似,有照片,也有高麗貸。”
“那真是可悲。”
喻姝希望他趕緊入正題,哪怕直白地捅她一刀都無妨。
“誰拿你的照片做高麗貸?”閻仕淮問得意味深長。
喻姝的心亂了幾拍,垂眼道“你說不知道太假了。”明明按照整理的正常情況,她的照片和周衍橋的貸款欠條信息應該放在一塊。
“意思是,我應該知道?”
閻仕淮從記憶裡掙脫了出來,同樣勘破她心亂下的語言破綻。
“又有何妨。你直說吧。”多說多錯,隻要有得選,喻姝一句都不願多說。
“陪我到十二點。明天是她的忌日。”閻仕淮看了屏幕上的信息,掏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上了煙。
哈。
喻姝瞪大了眼。
她氣極反笑“照你這麼說,你怎麼不讓我打扮成她的模樣,穿她的衣服?陪你演一晚上的情深義重,恩恩愛愛。”
恩愛?
閻仕淮覺得好笑。
他和她的夜晚,無一例外都是在血淚哭叫裡過的。
他相信,他但凡敢把當年對她做的複製在喻姝身上,鬱拾華分分鐘能撕碎了他,更不要提這裡處處是人家後爹的人。
“看來是我哪個詞用錯了?你難道和她從未兩情相悅過?”喻姝唇邊含著譏諷,逮著話縫笑話他。
兩情相悅?
金錢開道的關係哪裡走得到這樣的重點?
他不悲不喜地看著喻姝“你呢,你和鬱拾華,兩情相悅?”
“與你無關。”
閻仕淮哈了一聲,在吐出一口煙後道“你有把握,他看得了那樣的照片?受得了那些平日連他褲腳都夠不到的垃圾欣賞參觀過自己的女人?或者,未來的妻子?”
“更不要說,他的名譽,集團的聲譽,家裡的反對。”
喻姝在這點上翻來覆去推導過無數次,以至於閻仕淮這樣開門見山地提起後,她照樣坐得住,繃得住。
“那是他的選擇。怎麼樣都與你無關。”
她並不介意他知道一切後的反應作為。
她隻是單純地不想讓人知道。
“是呀,但你既然願意過來,就證明隻要有得選,你還是不想照片被公開,特彆是在鬱拾華眼前。”
他一麵吞雲吐霧,一麵晃晃悠悠。
“否則,他的生日,他精心準備的日子,你會舍得和我來聊這破天?”
喻姝緘默,她的心神很糟糕。
好在她看著自己的手依舊穩穩握著筷子夾起了一片滴著油的肉片。
一陣鈴聲響起。
“哦喲。”閻仕淮滿懷期待。
“喂。”
“我還有五分鐘到。你在見誰?”鬱拾華的聲音聽起來與平日彆無二致,不過喻姝準確感受到了幾分涼意。
“閻仕淮。”
喻姝不想騙他。
一查就有的事實,一戳就破的謊言。
對麵停頓了令她呼吸幾乎停止的時間。
“我馬上到。”
然後斷了。
閻仕淮同時收到了消息,挑眉看著魂不守舍的女人,他一時恍惚。
因為大體上的感覺,不說一模一樣,也是極其相似,考慮到她們的經曆,閻仕淮不免推己及人,想到了更加深層次的可能。
那位因無力償還欠款而自殺的借款人……
真的是自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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